“他们怎么会派出这种体型的女生来打篮球？”比赛开始前一分钟，一中休息区内一男一女正在交谈，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场上个头最矮的女生身上。 “可能实在找不到人了？”女教练双手抱胸，脸上挂着微笑。 男人是此次参加比赛的陪同，看到两边的体格差距，很难不自信：“今年保底一个女篮冠军，那个范西月不在，打这帮大小姐是轻轻松松。” “之前她们刚升入高一，双方差距没有拉开，景兰运气好加上那个范西月带的，一年过去差距拉得可太大了。” 然而话音刚落，她们嘴里的矮个子女生便在三分线外中了个三分球。 场上响起第一阵热烈掌声，伴随着叫好。 男人脸色瞬间凝固：“……刚刚你看清了吗？” 女教练蹙眉：“海艳的运球被她断了，直接切进内线，很快，然后抛传给了她们的七号球员，七号球员被拦，传给她们另一名队友，然后再传给她，她在三分线外直接跳投。” “啧，果然是有备而来？” 第一个三分球是时柠投来涨士气用的，她跑回己方三分线外防守，顺手扯了扯头上对她来说有些宽大的发带。 “海艳，刚刚怎么回事？”一中的后卫拍着球，看了眼对面那个矮矮的女生，目露困惑。 “我转身运球时她从我侧面切了过来，没注意到。”被叫做海艳的短发女生双手握拳抵在腰侧，并不气馁，脸上甚至还有几丝笑意。 什么水平还能从海艳手上断球？ “……算了，我传你，你凭体格上对抗，先拿个两分。” 一中原定采取的战略是四外一内，让海艳在篮下低位单打，其她四名队友在外线附近随时准备接应，并拿三分球。 时柠和谭琪拦在对方持球队员身前，一中后卫险险躲过两次时柠切球后，便有些慌张地把球传出去。 传球的位置和时机稍差，但海艳还是突破防守接到了球，余光一瞥便看到那个小个子女生虎视眈眈想再次切过来。 压迫感十足，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了捏，莫名的恐慌催促着她。 海艳一肘架开对面防守人员，腰腿发力起跳，一个滞空拉杆晃过去，篮球离手，最终她和那两个景兰的女生一同摔在了地上，但是球中了。 “好！！” 观众席响起一片热烈的叫好声。 因为对这个比赛比较重视，一中带了不少本校学生过来应援。 萧煜星猝不及防，被身后这热烈的欢呼声吓了一跳。 自从住院后他就变得很容易受惊，在icu的那段时间还出现过一次谵妄，眼前出现幻觉，看到一团团黑气在天花板上涌动。 旁边的于雯丽发觉他脸上的紧张神色，担忧道：“要不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吵了。” 萧煜星摇摇头，目光投注在不远处的女孩身上：“我想看完这场比赛。” 时柠揪着球衣下摆站在原地，她在思考是直接压制对面，还是放放水，让她们好歹中几个球。 最终，她选择了后者。因为看到那些女生进球后脸上出现的笑容，她忽然良心大发，发觉自己这样做其实并不公平。 但是这个冠军她还是不能让，因为她已经收了范西月的钱了，还要养家糊口，没有办法的事。 而且这个比赛赢了，时柠在这所学校内的风评应该也会得到好转。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这一轮就到她们进攻，球来到了她的手里。 大部分观众爱看也只看得懂进球，因为连着两轮都投进，他们一下不觉得无聊了，氛围不知不觉间热络起来。 时柠运球过中线，给谭琪使了个眼色，一个胸前直传把球给到了她。 谭琪带着球，快速地往后撤了几步，抬头做了个往篮球框看的动作，对方两名球员便以为她要投三分球，注意力放她身上，紧追不舍地缠上来。 那边，时柠看准防守间隙，快速地往内圈切入，海艳瞬间就看穿了她们的招数，大喊一声，但走位被景兰的两名球员封得死死的。 谭琪手上的球抛给了时柠—— 海艳终于突破防守，从对手球员身后大步跑过来，但来不及了，时柠已经拿着球，纵身跃起，以惊人的弹跳力来了个胯下单手扣篮。 轻松飘逸，不惹尘埃，有一种力量完全内化的感觉。 观众席爆发出掌声，虽然人不多，但也是如雷贯耳了。 海艳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个女生不喘不累，默默走向自己方篮框的背影。 比分来到了5:2。 后面的几轮，一中不是传球被断就是运球被切，有两次的投球还中不了。 一声长长的哨响吹起，第一节比赛结束后，比分拉到了14:2，一中的士气几乎快被打没了。 休息区内，女生们有许多的话迫不及待要倾诉出来。 “靠，我被那家伙给断麻了。” “怪物吧，她的动作怎么那么快？” “她的投球没有空过，次次都中。” 海艳的脸上浮现出无比严峻的表情，她招招手让队友靠过来，立即制定了战术：“下一轮我去牵制她，你们和四打四，剩下那四个完全不是你们的对手。” 教练压下心底的困惑，安慰着姑娘们：“那就听海艳的，下一轮转变一下打法，把头上的汗擦擦。” 第二节球赛快开始时，宋祈安才困倦着眉眼，从通道外姗姗来迟。 他身上套着件黑色卫衣，随便挑了个位置，一坐下就注意到时柠在休息区发愣的脸庞，手里捏着一个矿泉水瓶。 他打了个哈欠，随意向旁边一个男生问道：“现在上半场打完了吗？” “没呢，才打了第一节。”男生回答，手上拿着手机，好奇问道：“你是景兰的吗，那个矮个子女生是你们学校的谁啊，怎么那么厉害？” “我和她同班的，怎么不知道她厉害？”宋祈安目光看向时柠，兴味盎然地问道。 男生点开手机：“我刚刚录了像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那么矮也能扣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