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座位的方桌,三人落座,时柠被萧煜星叫到和他同侧的座位上。 正在拿纸巾擦汗的姜新豪顿了顿,直言不讳地问道:“会长,你真的要和她坐那么近吗?” “近吗?”萧煜星拿起电子菜单,“她又没坐我腿上。” 姜新豪不由笑了出来,笑得有几分坏:“没想到会长你也会开这种玩笑。” 萧煜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目光透露出几分无语:“你在想什么?” 姜新豪登时收住了笑容,把手拢在嘴边:“可是会长,你不怕人拍下来放到论坛上造谣啊?” 不大不小的音量,说完还嫌弃地看了时柠一眼。 一旁的时柠就像等着开饭用爪子晃碗的猫,又饿又急,完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萧煜星实在不想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因为学生会长的缘故,他时不时会上论坛看看这帮富家子弟都在做什么。 结论就是,他们在做一些很无聊的事。无聊到他不愿意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看。 再说,都是同班同学,一起吃顿饭很奇怪吗。 他给自己点了一份套餐,把菜单递给时柠,“吃什么,自己看看。” 时柠迫不及待接过平板,手指屏幕上滑动,五光十色的菜品令她眼花缭乱。 反正应该都很好吃,她看都没看清,照着图片颜色一通地点,特意避开绿色的。 “点那么多吃得完吗?”姜新豪在一旁皱眉,“吃不完我们可不帮你。” 他抢过菜单,首先给自己要了大杯冰可乐。 萧煜星不由说道:“体育生还喝那么多碳酸饮料。” “谁说不能喝。”姜新豪叛逆地撇了撇嘴。 一个不吃青菜一个狂喝碳酸饮料,萧煜星无奈地摇了摇头。 菜很快就上了,摆满了大半个桌子,萧煜星苦恼了一下,心想可能要浪费不少。 然而终归是他想多了。 服务员走后,时柠和姜新豪便犹如饿狗出笼,两人抓起筷子刀叉埋头狂造,甚至还有抢食的迹象。 “慢点吃。”萧煜星蹙眉,下意识把凳子拉远了一点,合着这两都是不折不扣的饭桶。 两人好像在比赛似的,时柠有一种越吃越猛的势头,姜新豪是开始很猛,和时柠不相上下,后面逐渐乏力。 察觉到自己可能要输,姜新豪抬起头,敲了敲她的盘子:“你慢点吃,一点都不淑女。” 时柠哪管什么淑不淑女,吃急了,吃红了眼,伸手夺过他盘子里最后一块羊排,一口咬下肚。 “啊?”姜新豪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那羊排,他刚刚还咬了一口来着。 “你那胃是麻袋吗?”他回过神来,忍不住大声吐槽。 而此时,萧煜星盘子里的食物才下去一半。 但是时柠已经吃了个七分饱,理智回归得差不多,不太可能伸手去抢他盘子里的。 然而萧煜星还是察觉有一道饿狼般的视线从身上划过,令他拿刀叉的手不由颤抖了一下。 时柠重新拿起筷子,收拾盘子里的一些边角剩菜,花生米萝卜丝什么的就算了,葱姜蒜也照收不误地往嘴里送。 姜新豪喝下一大口碳酸饮料,怕她把自己也给吃了,弱弱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没吃饱啊?” 时柠摇摇头:“七分饱,够了。” 十分钟后,服务员来收盘子,时柠见萧煜星盘子里还剩一些装饰用的羽衣甘蓝,伸手拿过来一同吃了。 服务员小哥愣了愣,下意识说了声谢谢。 这可把姜新豪笑趴在了座位上,“我的妈呀,哈哈哈哈哈哈——” 饭后甜点被送上来,是焦糖布丁和榴莲班戟,萧煜星不爱吃榴莲,事实上他吃东西一向很挑。 “你帮——”刚想把榴莲班戟移到姜新豪面前,移到一半却停住了,推甜品的手下意识拐到了时柠面前。 就在刚刚,时柠已经把整个布丁吞下肚,拿起榴莲班戟咬了一大口,眼看着就要吃完了。 萧煜星看了看她的空碟。 时柠很快懂他的意思,一个眼神对视,面带微笑,帮他消灭了那块榴莲班戟。 “谢谢。”两人同时说了一声。 萧煜星愣了愣,随后忍俊不禁。 “我看这下谁还说我饭桶。”姜新豪靠在椅背上,一手指着时柠,颇有些中二:“我宣布,你才是真正的饭桶。” 饭桶?时柠一听这就不是个好词,瞪着他骂道:“你才饭桶。” “我这是夸你能吃是福,你还不乐意了。”姜新豪戳了戳面前的布丁,他也有些吃不下了。 晚上还约了人训练,不想吃太饱:“要不你连我的这份也——” 一颗篮球滚到了时柠脚下,碰了碰她的小腿,好像在提醒她什么似的。 “球?”时柠抱起来,眼睛亮了亮。 对了,她想起吃饭前这小子拿球砸她,可是她现在吃饱喝足一点都不疼了,而且这顿饭还是他请的,那她还要不要报仇呢。 时柠抱着篮球,坐在座位上开始思考。 姜新豪看不懂了:“你抱着我的篮球做什么?” 时柠看着他,眨了眨眼,一种清清浅浅审视意味的目光。 姜新豪疑惑地歪了歪头,轻咳一声,把甜品推过去:“还吃吗,要不连我的这份也给你?” 时柠把目光呈直线,从他脸上自然地落到桌子上。 盘子里的布丁被他捣得细碎,姜新豪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解释道:“我没吃过的,只是戳了戳。” 时柠审视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逐渐绽开的笑容。她扔下篮球,毫不在意,拿过他的那份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三人走出餐厅,姜新豪跟萧煜星说晚上还要训练,就不参加晚自习了。 萧煜星点点头,看着他往宿舍方向走去,姜新豪平时也不住校,只是训练任务繁重时会像个住宿生一样。 剩下他们两个一路无话可说,走进教学楼电梯里,萧煜星才想起来什么:“你的脸还疼吗?” 他关心地问道,转头打量女孩白皙细腻的侧脸。 “不疼啊,早就不疼了。”这算什么,时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嗯,那就好。”他点点头,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