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弦点点头:“正因如此,我见他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只是心中有将你接回的执念。所以才冒险前去,如今你一切安好他定然欣喜。我会派人传信去告知他你还活着。希望能拦住他进京城,以免再次身陷险境。” 江月黎还有点懵,若是原主此刻一定很高兴,可自己却心中忐忑不知此事是好是坏,毕竟自己现在过得还不错。 但还是要感谢眼前人:“多谢岳姐姐了。” “你遭遇此难已然与从前大不一样了,真是长大了。” 岳弦虽是微笑着,但眼波难掩伤心,她也是这场抄家的幸存者。但又似乎有话要说,却难以开口。 江月黎也没心思多问,等她想说时自然会告诉自己。 畅谈一夜才知,岳弦来时这水中岛已经快要经营不下去了,她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不久就在此立了足,在丹雀的帮助下成了这儿的主子。 丹雀是她兄长江月枫做主伴她左右的,两人也如江月黎和百灵般日渐亲密早就超过了主仆之情。 不过江月黎还是拒绝了岳弦的照佛之意,并且告知自己现在经营着明月街。两人也定下在外还是称呼后来的名字。 江黎、弦乐。 以免暴露身份,引来祸患。 江月黎深知对原主来说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只是没想到再次入梦原主居然与先前情绪也有了差别。 她知道他哥哥没死的事情了,眼泪不再决堤,嘴角还含着笑容。看着江月黎的眼神中也有了些许光芒。 她们没有交谈,江月黎很快被外面的鸡鸣吵醒,她才睡片刻,却也没有心思入梦。 没想到原主会因为外界的因素发生变化,那她会不会夺回她的身体,到那时自己的灵魂是否会消散,自己是否还会存在。 若是回到原来的世界自己肯定也是死了。 又或是等她了却心愿后便会自己消散,那还好说,自己便愿意去替她完成一切了,就当是给这具身体的报酬。 千思万绪止不住,江月黎只好把心思用在别处。 可是没过几日便有人来告诉她,水中岛要来她这儿长期采购花茶,原本就够大的名气如今更显了。 江月黎知道了弦乐的用意,也很感谢她的照拂,可是一想到原主因为此事的改变心中还是忐忑。 而今后更是要让花茶的质量往上升一升,这样的名气才不会与实际不符。 没想到陆榆一得空就找上了门。 “那日你独自去水中岛做了什么?” “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去偷师学艺,看看水中岛有什么借鉴经营之处。” “那为何弦月姑娘盯上咱们的花茶了。” “自然是因为我偷师不成蚀把茶了。” “什么意思?你被发现了?” “是呀,于是我亲力推荐了咱们的花茶,并且承诺会给她优惠。想来她应该听说过我们明月街和禹州花茶,便欣然同意了。” 这套说辞江月黎也告知了弦乐,这是以防以后有人探查到什么好有借口说明。 “好吧,这是因祸得福。你以后不要再冒险了,我们的生意并不差,哪怕你下半辈子光坐收花茶和茶宠利息都足够生活。” 江月黎点点头,确实如此。她除了这些,还有一条明月街,已经比一般商人赚得多了。 为何自己依然觉得钱少呢,或许是自己有些贪婪了。 见此陆榆也不再多嘴。 “对了,过几日我便要回禹州了,你可要来参加我的送行宴?” “你还有送行宴?” “都是朋友和有生意往来的人组织的,我本无意如此,可也得应付一二。” “不了,我不喜欢这些场合。” 毕竟江月黎现在人微言轻,一去这种宴会定是要实行阿谀奉承,可她前世早已厌烦疲倦,现在就好好享受富婆生活吧。 “好,他们也知晓了我们的合作关系。总督表示过照拂之意,想来今后汴州无人为难你,也无人敢为难明月街。” “看来我是抱上大腿了。”江月黎微笑着看她,“今日是最后一见吗?下一次见面是不是要喝你的喜酒了?”。 “不是。” 不知道路与否定认的是哪一个问题。 沉默片刻,他又说道:“放心,践行酒你是逃不掉的。” 江月黎见此回怼。“那你也放心,我不是个小气的。” 果不其然,陆榆临走前一日就来找江月黎喝酒畅聊,江月黎没有带他去楼顶赏月,这是在最高的雅间里看了看明月街的繁华,赏了赏迷人的月。 “虽不知此一别你会经历什么样的变数,或喜,或悲。只愿你像榆树一般,坚韧顽强。行君子之事,坦坦荡荡,不忘初心。”江月黎举杯相祝。 陆榆也举起了杯子,倾听着江月黎的吉言,只是听到一半他顿住了。 江月黎强行碰杯,两人仰头喝了杯中酒。 陆榆便呆呆的抬头望着天上那轮不可触及的明月。 许久才说出一声:“多谢!定如你所愿。” 虽然陆榆的心思没有直接表明,但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几的江月黎早就看出他的所思所想。那么炙热的眼神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会很烫,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江月黎即便不是罪臣之女,也是一个毫无势力的商人。两人之间有无法跨越的阶级鸿沟。更何况江月黎不会安于一方宅院为谁停留,陆榆也不可能摒弃家族随波逐流。 今日的劝解只是希望他不要自困,因为不可得之物,不可能之事,失去原本的幸福。既然逃不脱家族的重担,那就得坦然接受。既然选择接受,那就得负起责任,若是朝秦暮楚,反而会增添无尽的苦恼。 第二日江月黎没有去为陆榆送行,只是自顾自的在自己屋子里写着话本子。 这次她打算写个爱而不得的话本,想那经典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也是因为阶级鸿沟不可逾越而酿成的悲剧,切身体会后灵感便在脑子里疯狂溢出了。 这次的话本足足写了半月之久,直到百灵满眼泪痕的前来敲门,江月黎知道是素未谋面的兄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