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慕老爷子声如洪钟,气势汹汹地吼道, “臭小子,你是不是去京城了!你个不省心的龟孙! 没有一天能让我省点心,你想像你爹一样气死老子!” 他这两天和老友去山庄里钓鱼去了,一钓就是两天一夜。 拎着小桶满载而归时,才发现慕临川调动私人飞机飞往京城,算算时间,现在都在京城住一夜了。 “我是龟孙,那你是什么?” 慕临川破罐子破摔,在云皎面前丢脸也不是一次两次。 性命攸关,慕老爷子没和他计较,苦口婆心地嘱咐道, “你去就去吧,记得别联系那群小子,都不是啥好东西。” “晚了,我一会儿就去和他们吃饭。昨晚还在傅大哥的酒店住的。” 慕临川故意叛逆地说出行程。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去京城干什么?” 慕老爷子在那边急得团团转,这才想起来问他原因。 “你管我干什么,我成年了,有自己的人身自由。” 看着这祖孙俩,就像打火机和炮仗,一点就炸。 慕临川还开着车呢,多不安全。云皎适时开口, “老爷子。” “云丫头?”慕老爷子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是云丫头吗?” “是我。我一直和慕临川在一起。”云皎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慕老爷子长长地舒了口气,面对云皎时,和颜悦色地说道, “唉,好好好,那就拜托你了,看好阿川。” 又不放心地问道,“这两天没出什么事吧?” 出了,怎么没出,你孙子差点变傻子。 云皎在内心回答,她还等着回去找慕老爷子算账呢。 现在还不能明说,只能含糊其辞, “有我在,有事也会变没事。” 她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老爷子,家里院子得找人勤打扫。” 慕老爷子也想到了什么,是他对不起阿川,最后只得说了一句, “你们早点回来。”就挂断了电话。 慕临川这次虽然挨了骂,但是没像前几次那样暴躁易怒,心情也没变差。 反倒是开心,有云皎一起承担爷爷的怒火。 不过想到爷爷对他和对云皎的态度天差地别,他不满地抱怨道, “明明是我爷爷,怎么对你比对我好。” “因为我比你可爱。” 云皎现在也学会了他的套路,时不时地夸夸自己,确实心情会更好。 可是,慕临川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他没有反唇相讥,“我比你更可爱”,也没有嘲讽,“就你?”。 反倒点点头,承认道, “那确实,爷爷比我眼光好那么一丢丢。” 一开始,他还不满意这桩包办的婚姻,多次和爷爷吵架,刚领证时疯狂地满世界出差。 现在恨不得把云皎揣兜里,去哪都带着她。 说完正好是红灯,他桃花眼含笑温柔地注视着她。 “闭嘴吧你!” 云皎受不了这种肉麻的话,转头看窗外的风景,躲避他同样肉麻的目光。 发现街边的景物和来时一样。 “回酒店的路?” “对啊,我们就约在远洲酒店,方便你休息。” 尽管那时候他还不确定,云皎会不会出席,但是还是想近一点,万一她能来呢。 云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没搭腔。 昨夜疾风骤雨,暴雨倾盆。白日雨收云散,风和日丽。 京城干燥的秋风吹了一整天,水汽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秋雨反倒带走了夏日的暑气,此时薄暮冥冥,夜空澄净,正适合烧烤野炊。 远洲酒店,傅青洲的私人度假区内,厨师已经架好烤架,在江边等待着。 先到的其他人都坐在小木屋内闲聊。 狐狸眼的顾倦懒散地摊在躺椅上,修长的双腿一半耷拉在地上,可惜地感叹, “阿川结婚了?他没多大吧,怎么就想不开英年早婚了。” 花花公子的他始终想不明白,谈恋爱不香吗,为什么要结婚。 傅青洲现在焦头烂额,远翠铁了心不和他复婚,不回消息,不想见他。 他只能把三岁的儿子搬出来当救兵,让他带着妈妈来赴宴。 一边是自己一地鸡毛的婚姻生活,一边还担心云九那个女魔头玩弄阿川感情。 听见顾倦好奇地打听, “他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漂亮吗?” “漂亮。”玄门公认的好颜色。 傅青洲苦着脸回答。 “就是有点吓人。” 一旁的江行知虽然拿着平板看文件,也竖起耳朵听着,他放下平板,疑惑道, “漂亮到吓人?” 他是在说反话吗?这样的形容词还是第一次听见。 “我一会儿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顾倦饶有兴趣地期待着,顺便将目光放在门口。 恰好云皎推门而入,玉色芙蓉面蓦然闯入屋内几个人的视角。 房间内几人皆呼吸一滞,云皎也眯了眯凤眸,眸光闪烁。 呦呵,今晚慕临川这是麻瓜误入巫师大会啊,屋内这三人,都是觉醒者。 “扑通。” 沉闷的落地声打破宁静。 顾倦一屁股坐在地上。 左看看傅青洲,傅青洲冲他点点头,表示没错,就是她。 右看看江行知,他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他。 只是性格原因,江行知比较内敛,不像顾倦反应那么大。 看见江行知,云皎展眉一笑,暗自思忖,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今晚能省点事了。 慕临川落后她半步,将手搭在她肩上,还担心她认生。 没想到云皎毫不打怵,反倒是他那几个兄弟眼神躲闪。 低头的、眼神乱瞟的,三个人在那眉来眼去,看着就不是啥好事。 慕临川拧起眉头,什么情况? 还是门口的童声打破尴尬, “叔叔,你挡着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