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后山道积雪，加上驴带东西，行程快不起来，大半天才到县城。 谢一城没着急去找王全福，而是跟黄学全跟采药人在县城逛着，跟着一起去购买山屯缺少的简易药品工具。 先帮采药人采购这些才是最重要的，屯子里年前年后要生孩子的人相当多，萝卜头媳妇，谢家良媳妇，谢土地媳妇等等，人相当多。 屯子里要做好万全准备，以防生产过程中出现问题。 一些消毒物品医用布以及其他工具，能采购还是要采购。 买好这些后，谢一城才顺道去县城里之前的熟悉人那，问着收金钱豹皮的事。 一位五十出头，头戴旧式帽，一脸少见的花白络腮胡中年人瞧见谢一城进屋满脸笑意接着：“呦呵，谢一城，稀客稀客，你可有些日子没来县城了。” “最近忙得厉害，在山里顺道打了头花豹，正好下山来县城办事，一道给带过来，想着来照顾照顾你生意。” “你这大忙人，自打你去了森林公安部队，进县城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接过豹子皮，中年人将东西放平在桌子上边打开边道：“你来卖皮子，咱们熟，有些话我也提前跟你说着。 “这两年东边打仗，头顶上洋鬼子飞机来回飞，在咱们这炸了好些次，死了好些人，南下路都不好走，皮货这些都卖不出去，价跌得厉害。” “我知道。” “你知道就成，你别想着我看了后骗你给你低价。” 打开铺好，中年人抚摸打量着豹子皮，有些吃惊道：“这谁打的，好俊的枪法，身上没伤口的。” “咋样，这皮子还行吧。” “必须行，上等的花豹皮，要是往前推几年，好几十大洋都能卖出去，遇见真有相中非买不可的，还能往上再加点。” 中年人说完抚摸皮子叹气，“可惜，那是早先，现在时价低，比之前跌下去一半还多。 “听我一句劝，你帮谁卖的先带回去让他好好想想，过段时间再来看，说不准东边不打了，价要往上涨了都说不准。” “我打的皮子，我能做主，你给开价就成。” 中年人吃惊看着谢一城道：“这真是你打的？” “除了我也没旁人。”谢一城看着中年人招呼道，“咱们不说虚的，你给个实诚价，合适我就卖，不成我就走，多走几天去趟省城，价能更高。” “这不假，去了省城都多卖两个子。” 中年人想了想，伸出两个手指头：“就这个价，咱们熟，你们谢家屯都知道我，不坑熟人，这价你去省城两个子就多不出去，最多加半个子。” “这不成，我这可是上等皮，之前去省城卖，一张好几十大洋呢。” “是，你也说了是之前，现在皮价就这样，我都怕收了送不出去砸手里。” “那不能，皮子不是别的东西，能放得久。”谢一城接话道，“你多给俩子，我这进山拼死拼活怕打着皮子，差点给自己撂进去，你这价给的，今后我就不冒这险打上等皮了。” “再加点。” “不行不行，真加不上去了。” 看着中年人话实不松口，知道价基本就这样，皮子这哪只是跌一半，比巅峰高点跌了七成还要下去。 这几年打的皮子该出手赶紧出手了，屯点大洋黄金这些硬通货在手里先。 谢一城刚准备答应着，突然瞧见中年人里屋放着一堆石头，好奇地问道：“哪来这么多石头放这？你要盖房子？” 中间人扭头看了眼没好气道：“别人欠的钱还不上，从北边拉来的石料扣我这回去拿钱，说是在最北边逊克专门挖的。 “说好的十天就回来，结果这人一走就没了消息，快一年都没回来，我也是脑子抽，让石头压账，占了这么大地方，回头就让人拉走。” 逊克？石头？ 逊克那边有什么石头？ 谢一城思索着，脑海中闪过一丝亮光。 “我瞅着石头挺平整，盖房子估计是好东西，人要是不来你均我点，我这也是老主顾，价就不让你加了。” 中年人一摆手：“拉拉拉，随便你拉，你不拉我也让人拉走盖房子。 “我敲开几块看过，就是石头，里面啥也没有。 “这皮子就定下了？” 谢一城点头：“定下了，说好的不反悔。” “那我给你拿钱，咱们钱货两清。” “我可要大洋，你别给我整纸币。” “你要纸币我也没那么多给你，纸币我手里也不放多，跌的我都怕，仗不打完稳定不下来我不用。” 拿出一卷大洋清点好交给谢一城。 谢一城也当面清点后卷起，冲着中年人点头：“数对，皮子拿好，布包你可要给我。” “你还差这块布不成？布归我，你多拉点石头盖房子去吧，这一路山道带回去石头，你也是闲的。” “那不能拉回山，养殖场那边有熟人，我拉那边去。” “养殖场那行，离得不远，听说今年又扩大养殖，是要用到，你多拉点，尽量拉完。” “你这有点多一趟拉不完，回头我多来几趟。” “行，我等着你。” 跟中年人说好，谢一城告别，石头先放着，回头再来拉。 走出来，黄学全看着身后人进屋，低声问道：“一城，那石头有啥好带的，养殖场那边也没听说有啥要用石头盖房子，就算用到也用不着咱们来帮忙吧。” 一旁的采药人呵呵一笑：“你这就要跟三儿学着点了，他这是没给钱白要的东西，拉到养殖场给人家帮忙做人情，这边也帮忙拉走，不用再喊人，两边得好，就费点时间慢慢拉过去。” 黄学全一听点头：“确实是这个理，反正人家不打算再加钱，这样倒也行。” 谢一城听着全程没说话，采药人说的有道理，确实是两边得好帮忙的事。 可实际上，这些石头谢一城可没打算丢养殖场，到时候要来回把石头带回谢家屯。 这可是人大老远从最北边逊克拉过来的石头，关键是他不要钱白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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