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琰独自一人走下山,没想到遇见了这等事情,令他大开眼界。 那无尘方丈好神通,脑海中莲花神掌夺人眼目的景象久久不能散去。 一路上,学着老和尚的身姿,玩弄掌法,自得其乐。 “臭小子,哪里走!佛爷等你半天了!” 温琰侧方一瞧,看到疯和尚道愚挥舞着鬼头禅杖,后身卷着一股风沙,汹汹奔来。 他心头一震,想来是方才得罪了这疯和尚,自己非他对手,迈步便跑。 道愚穷追不舍,出口骂道:“狗东西,你以为你能逃出佛爷的手心吗?让洒家逮着你,非将你捣成肉泥不可……哪里跑……” 他足尖一点,飞身袭向温琰。 温琰觉得身后杀气浓浓,知那道藏靠近身后,跨出一个大步,跃至半空之中,旋转身体,使出师父的独门剑法“醉萍三仙剑”的“梦游三山”一式! 他俯身飞下,手中飞鱼剑猛刺向道愚,出剑迅捷凌厉,漫天剑影,容不得对手怠慢。 道愚看到对方来势凶猛,挥舞鬼头禅杖挡下他这出奇的一势,交手之余,觉得他的剑势刚猛有力,才知不妙! 他怒目一瞧,这一剑化三剑,一剑快似一剑,刁钻诡异,每一剑以点、挑、刺三个动作取他要害…… 危机时刻,道愚脚步晃动,侧身避其锋芒,哪知左肩头被刺穿一剑,眼看一剑迎着面门刺来,间隙之际,顺手扬起禅杖打向温琰。 温琰扬剑挡住禅杖,一股大力袭来,震的飞鱼剑嗡嗡作响。 他腹内一阵翻涌,一时头昏眼花,翻身落在地面,暗赞和尚好大的力气! “疯和尚,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刁难?” 道愚封住穴道,肩头鲜血立止,骂道:“狗东西,区区衍命境如此嚣张,若不是方才佛爷险些着了你的道,早将你拍成肉泥!” 他如疯子一般,舞起禅杖,四下风沙大作,如一头恶狼扑向温琰。 看来不免一战,温琰热血膨胀,非但不惧,反而多了一丝狂热,大吼一声,挥剑扑向道愚。 眼看二人如疯牛碰撞,突然一道绿光飞来,落入二人面前。 原来是一柄宝剑,通体墨绿,透着森冷的杀意。 二人心中一惊,以为是对方来了帮手。 “干嘛!你两人挡在路上要干嘛?”嬉皮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温琰这辈子也不会忘记,闻声瞧去,果然是他! 不远处走来一位胖道士,身后跟着一位胖道童,可不是玉冥子与他的宝贝徒弟? 这胖道童打量了温琰一眼,又在道愚身旁转了一圈,笑道:“你二人生死相搏,什么仇怨?大和尚,是不是这位俏公子偷了你老婆?” 他讥笑了一声道愚,转而指责温琰:“你说你,模样俊俏便偷人家大和尚的老婆?真不要脸!大和尚,这事我看不惯,帮你教训他!” 温琰觉得这小子当真欠揍,自己若是道愚,定会抽他两耳光。 本以为道愚会发怒,手撕道童,没想到他一副憨憨样,解释道:“这位道童,误会了!出家人讨不得老婆!这小子与佛爷有大仇!” “大仇?什么大仇,说来听听!”胖道童站在道愚身旁,饶有兴趣。 道愚面色不喜,一把手提起胖道童,骂道:“佛爷的事情还要你这小童子管?滚一边去!若不然洒家连你一块揍!”一把将他甩出去。 “师父救我……”胖道童被一股大力甩在空中,甩动着手脚,如一只扑腾的肥鸡。 玉冥子一甩手,袖袍骤然涨大,将半空的胖道童缠绕而起,顺势拉扯回身旁。 “和尚,道佛同理不同路,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故欺辱贫道的徒儿?” 道愚双眼一眯,竟然分不出对方境界高低,知道这胖老道不简单,无意与他争闹,笑问:“你是何人?为何要管这闲事?” 未等玉冥子搭话,胖道童骂道:“你这疯和尚,瞧来不是正经人!人家正经和尚在庙内安安静静念佛颂经!你看你,脑袋绣着刺青,坦胸露乳,成何体统!就你这等下贱人,不配知晓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名号!” 道愚怒不可遏,牙如磨刀,他本是想下一局和棋,各自让一步路便是,不成想这胖道童竟是个挑事的主,一口气忍不住,耍起鬼头禅杖,一个大步跃至空中,身体四周聚起一大片黑雾,如一团黑云压向玉冥子。 玉冥子眼睛一亮,之前插在地面的绿剑飞往手中,足尖轻轻一点,携着绿莹莹的剑光飞入黑雾之中。 只见黑雾之中绿光闪烁,又有鲜红血光,时闻啾啾鬼声,好不吓人。 胖道童哪知这和尚这般好本领,着了怕,一个大步跑向温琰身旁,笑嘻嘻道:“这位公子,你也知道方才我是护着你,没想到言语之间冲撞了这疯和尚。” “假若我师父他有个三长两短,疯和尚对我下手时,你可要出手助我!” 温琰瞥了他一眼,当日自己遮面,他丝毫未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份。 这胖道童是个两面三刀之人,结交不得,不知玉冥子何为收他为徒,还当着个宝贝哄着他。 “你师父本领了得,这疯和尚不是你家师父的对手!” 胖道童听到这话,心里安心许多,笑道:“哈哈哈,我也知道家师父本领高强,方才不过是试探公子的口风罢了。公子可瞧好了,看我师父如何收拾这疯和尚!” 温琰懒得理他,专心看着半空中那一片黑雾。 此刻,黑雾之中剑影纷飞,像是一波涟漪荡漾在这片大地上,朝着四周扩散。 “好强横的剑气!”温琰感受到一股强力的剑气袭来,本要避其锋芒,哪知周身波动起一股金色流光包裹住身体,心中一喜,莫不是风玑宝衣的护体作用? 道道剑影强烈,携带一股强大的剑气竟将附近的树木连根掀起,如同一片狂风席卷而过。 温琰只觉得浑身隐隐作痛,方才若不是风玑宝衣抵挡住了剑气攻势,只怕自己成了一堆烂肉。 他觉得出剑之人剑意凌厉至极,却又似乎并未完全释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