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挽宁本以为,白娘娘被冯讪带走之后,琴鹤江南肯定是大门紧闭,人人自危,毕竟像白娘娘那么长袖善舞的大管事真的少见,短时间内,琴鹤江南应该找不到第二个人来接手才对。 马车到了小楼门口,却见牌匾下的门悄然洞开,没什么人进去,也没什么人出来,大白天的,小楼里面竟然看起来黑洞洞的。 朱挽宁拍了拍小世子的肩,身形隐入一旁,随即很快消失不见。 朱炳琛揉了把脸,拿出自己惯常撒泼耍横的气势,在侍卫小厮的陪伴下进了琴鹤江南正门。 他正琢磨着怎么发脾气合适,却见进来半天,连个端茶倒水接待的人都没有,于是半是故意半是恼怒地站起来,一脚踹在作隔断用的多宝格上,乒呤桄榔中,嚣张地叫骂:“小爷我大驾光临,你们琴鹤江南人都死哪去了?!还不快出来倒酒?!!” 寂静的小楼因为这巨大的声响如投石入湖激起千层水浪,一时间,二楼紧闭的房门纷纷启开一丝丝门缝,无数双眼睛怯怯地望向楼下。 斜对楼梯的房门打开,穿着百花戏蝶九褶裙的少女娉娉婷婷走下来,眉眼带笑,端庄得令人恍惚自己到底身处何地,“世子爷恕罪,奴家来迟了。阿娘迟迟未归,奴家担忧得茶饭不思,若有怠慢之处,还望世子爷高抬贵手。” 朱炳琛挑挑眉,伸手将少女揽在怀里,“这不是小爷许久未见的朝露姑娘吗?前几次都说什么身体抱恙,这回又开始茶饭不思?小朝露,你这借口有点多啊!” 朝露勉强笑笑,自从对徐珩一见钟情后她再看任何人都进不得眼,琴鹤江南虽然藏污纳垢,血腥弥漫,可白娘娘出于私心对朝露的保护也让她养成了天真的性格,她不像淮橘那样看得透,自然无法再坦然地面对恩客。 可白娘娘遭难,她再是满怀少女心思,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在琴鹤江南的老板依旧没有动作之前,她得担起整个琴鹤江南。 少女眉眼低低,指尖若有似无地抚摸着他的腰际,“世子爷哪里话,还不是上次那个泼皮,奴家还没同您委屈呢!” 朱炳琛跟絮二斗酒的源头,可不就是眼前这个少女? 说起絮二的事,朱炳琛突然就好奇了,“小朝露,你说说,那个泼皮怎么会在喝酒之后吃药?莫不是个萎的?” 朝露顿时羞红了脸,柔荑轻捶着他的胸膛,“世子爷又取笑奴家!” 朱炳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脸上表情还是很认真,“我说真的,你好好想想。” 朝露表情一僵,柔弱无骨的身躯竟是在朱炳琛怀里轻轻颤抖起来。 朱炳琛眯着眼睛看她,忽然觉得自己以前是真的蠢,别人随口糊弄的理由都能信。 若不是朱挽宁顺嘴提了一句要查药物来源,他永远都不会怀疑,所谓絮二酒后吃药食物相克而死的说法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 在他们所处房间西南角的地底,朱挽宁一脸惊奇道:“原来是你下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