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不，她猜到了上官金虹想说什么。</p>
果然，跪坐在正殿前的中年女子，在苦笑一声后，便接着道：“他们会说，可惜是个女娃。”</p>
“因为是女娃，所以天资再好，在家族中，我依然不被视为继承人。”上官金虹说到这，简直是咬牙切齿了，“他们宁愿招一个外姓的男人进家门，给他赐姓，也不愿直接将家主之位交给我。”</p>
那个时候，家中长辈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练武，其余的事，不需要你操心。</p>
而她只是想，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全心习武，最后给别人做嫁衣？</p>
“我不愿意。”上官金虹冷冷道，“我不愿意给他们做打手，所以成婚前一晚，我便离开了家，往后十五年，再也不曾回去过。”</p>
姚月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p>
倒不是说这种重男轻女的故事本身有多震撼，而是她从没有想过，像上官金虹这种，在原作里堪称一代枭雄的大反派，在这个性转的世界里，只因性别不一样，就有了这么曲折又受辱的成长经历。</p>
虽然原作没写过男人版的上官金虹少时的经历，但至少不可能因为是个女人就不受重视。</p>
或许也有什么曲折，但曲折的原因，绝不会是其性别。</p>
如此一想，简直是荒唐。</p>
“他们看不起女人，觉得女人不配坐高位，女人不适合争霸武林，我便非要争给他们看。”上官金虹恨道，“我虽败了，但也不曾败给他们，只是败给了宫主你。”</p>
姚月心情复杂，沉默许久，才轻声道：“所以你才想为我驱策，助我一统武林。”</p>
上官金虹说是，因为你也是女人，我才会满盘皆输之后，还想要见你一面，为你效力，若你是个男人，我根本不稀罕见你。</p>
“……我明白了。”姚月长叹一声，“但我确实从无此心，要叫你失望了。”</p>
对方推心置腹，剜出伤疤，哪怕曾与自己为敌，也算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p>
所以再度拒绝后，姚月也诚恳道：“我无此心，是因为我只求武道巅峰，但我和你一样，不认为女人就不该争霸武林。”</p>
上官金虹想问这是什么意思，就见她忽然起身，走到自己面前。</p>
白衣清冷，好似月光暂留。</p>
“之前我说，那些人想开的武林大会，八成开不起来。”姚月神色清淡，语气却十足坚定，“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p>
“什么？”上官金虹仰头看着她，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这是紧张的表现。</p>
姚月说我承诺你，假如他们真开了武林大会，我不会让那些人想推举的那个男人坐上盟主之位。</p>
“不只是他。”迎着上官金虹的目光，姚月又补充道，“任何男人，都不会坐上那个位置。”</p>
上官金虹听闻此言，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后，又立刻道了一声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