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姚月打量着他。</p>
片刻后，她收了剑，转身走入殿内。</p>
“进来吧。”</p>
玉罗刹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之前他死皮赖脸跟着她的车时，她便观察过他。</p>
而现在，他那身素来干净的白衣沾上了不少泥点，他以前最在乎的靴子，更是磨损得十分严重，那痕迹一看就是在马镫上踩了太久留下的，做不了假。</p>
他说他日夜兼程之下跑死了三匹马，或许有夸张的成分。</p>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这趟确实跑得极为辛苦。</p>
姚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p>
她不喜欢玉罗刹，但就事论事，这人花了大功夫帮楚留香送消息过来，那她请他坐下喝杯茶，也是应该的。</p>
玉罗刹便随她进了明月殿。</p>
给他上茶的是一点红。</p>
一点红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有些意外，但没有多问，只默默做好了自己该做的事。</p>
倒是玉罗刹主动跟她搭了话，说大半年不见，红儿姑娘的剑似乎有进步啊，真是恭喜。</p>
一点红不解，她只是过来上茶，也没出剑，他是从何得出的结论？</p>
见她皱眉，一派想不通的模样，姚月便接上解释道：“他是从你的气机判断的。”</p>
大半年前，一点红一路挑战各个剑派大弟子的时候，对自己的剑还处在摸索阶段，气机便也模糊不定，而今坚定己身，不说脱胎换骨，气机也货真价实变得锐利了许多。</p>
现在的她，不用出剑，整个人便已如一柄剑。</p>
而以玉罗刹的本事，瞧出这番变化，自是轻而易举。</p>
果然，听到姚月的话，玉罗刹便抚掌道：“不愧是宫主。”</p>
姚月没接这话茬，只道：“茶给你上了，你是不是该说正事了？”</p>
玉罗刹便看向一点红。</p>
姚月以为他是想单独与自己说，便让一点红先退下。</p>
结果一点红出去后，玉罗刹干的第一件事是摘下面具。</p>
姚月：“？？”</p>
他则执起茶盏，放到唇边，轻抿一口，道：“不错，是今年的新茶。”</p>
姚月：“……所以你只是不想当着红儿的面摘面具。”</p>
他点点头，说是啊，我戴着这个面具，不好喝茶呀。</p>
说着又饮一口，饮罢长叹一声，道：“十六日，整整十六日，我终于喝到一口能入喉的热茶了。”</p>
“十六日？”姚月惊了，“你从太原过来，只花了十六日？”</p>
“我不是告诉宫主了么？”他放下茶盏反问道，“我这一路，跑死了三匹马，原来宫主没信？”</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