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宁的大脑快速转动，在分析着这些信息的同时，又借机赶紧说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岳父」他……真发现了什么？” “这……” “所以说，「岳父」会不会发现他女儿林素娘是被人害的？”施宁已借机抛出这句话来，他边说着眼中的焦点全部落在方静姝的脸上。 “啊……”方静姝的呼吸变得急促，接着却脸色一变，赶紧本能似地透过门缝看一眼外面，接着才转头对上施宁，表情不悦地说道：“你这时提起这个做什么，再说了，我不是说过，这事你给我永远烂在肚子里了吗？！” 烂在肚子里？果然有隐秘之事。 只是这时容不得他有时间思考，他也不管方静姝的怒色，赶紧接住话茬说道：“不能烂在肚子里了，今时不同往日。” “你的意思是说，那老头子察觉到什么？” “对的。” 方静姝想了想，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难怪，难怪……他昨晚不知有什么事情匆匆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便一直黑着脸，早上又说要去采买布匹，可明明布庄采买布匹他很少亲自出马的……莫非竟是什么借口，只是为了去查探什么……” 施宁点点头，心道，‘这可是你自己想的，却不是我说的。’ 方静姝这时又想到什么，继续说道：“糟了，那个阿春我当时花了不少钱堵她嘴的，她现在虽不在清河城，但如果老头子重新去找她回来，说不定会发现什么？” “阿春是谁？” “就是林素娘的贴身丫头。” 林素娘的贴身丫头……也是，做为一个富家大小姐，去哪怎么会没人跟着，那也就是说，这些事是有第三者知情的。 “那所以呢？当初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施宁这时也露出「焦虑」的神情。 “我……”方静姝的手微微颤抖，“不然，施宁……我们偷偷跑掉吧，回我们的河东县去……哦，不，河东县也回不去了，我们得隐姓埋名地……” 方静姝搓了搓手，又看向施宁，继续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只要我们两人能在一起，便什么都好，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下半辈子 ，好么？” “哎……”施宁叹了口气，心中其实像在高空踩着钢丝，他到现在有些信息已知道，但更多信息仍是一无所知，又怕说得太过头了，有些事会引向不可预料的方向。 “好么？”方静姝这时已抓起施宁的手臂， “你若愿意，我等一下就去整理一下，然后我去联系一辆车，趁老头子还没回来，我们赶紧走……” “不能走！”施宁赶紧拒绝。 “为什么？”方静姝这时脸色一变，一改之前的语气。 “我刚刚只是这么一说，「岳父」那边有没有发现情况还得两说，但你这么一做，万一逃不脱被抓回来岂不是……” “那怎么办？” “有些事情，我得弄清楚才行。” “那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为什么要弄清楚？” “总得做好准备不是？” “那你到底要弄清楚什么？” “弄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然，从那老道士来了之后，我这几天总是会做些奇怪的梦，梦里那林素娘就在河上漂着……” “啊……”方静姝听到这里，又是惊叫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这一声有点大，施宁怕被远处别的林家人听到，赶紧伸出手来，捂住方静姝的嘴。 从方静姝的举止行为，以及她非常多变的情绪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单单依照这些，害林素娘的凶手，很可能就是方静姝了，只是为了稳妥，他还需要弄清楚其中缘由。 “我……我也做过差不多的梦……”方静姝这里又囔囔说了句。 ‘竟然这样！那更好。’施宁心道。 “你再跟我说说这些事吧，我好做些判断，自从那老道士做法后，我有些事情竟都想不起来了，你跟我说说，我再理一理，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办法。”施宁又说道。 “哦……”方静姝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隔了几秒才说道：“好。” 想要套出什么，就得趁这时候，之前施宁那些话就是在不停地打断对方的节奏，以让方静姝陷入思维混乱之中，人往往是在这时候，最容易说出一些秘密。 “从头说起，比如……从我是怎么跟林素娘认识的……” 方静姝眼神复杂地看了施宁一下，才说道：“你看来是真的都忘记了，这些还是你告诉我的，你半年前父亲去世后，你继承了一些家业，听说采买清河城的土特产药材回河东城有利可图，你就到了这清河城，林素娘那时正帮老头子掌管着两家药行，你就是这样和林素娘认识的，宁哥你长得俊俏，谈吐又风趣，林素娘一下子就看上了你……然后你们便频繁的幽会，直到后来，她向老头子提起你们的婚事，老头子自然是不肯……” “哦，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嫌弃你的家世是小门小户人家……只是没想到林素娘竟……竟说她怀了你的孩子，并以此相逼，老头子无奈之下，只能同意，后面又派人去说亲，让你同意入赘。” “那我和你呢，之前一直有联络吗？” 方静姝怔了怔，“当然没有，我父母早亡，四年前受舅父的摆布，不得不远嫁到清河城给老头子林正清续弦……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两月前我出门时，竟撞见你……后来才知道，你行商来到清河城，并且已和林素娘好上了……” 到这时，施宁稍稍在心中整理了一下这些事儿。 也就是说，半年前，「施宁」就认识了林素娘，然后在「岳父」林正清的操办下，两人有了婚约，那么这样的话，「施宁」像是没了杀林素娘的动机，毕竟杀掉林素娘的好处在哪，他暂时想不出来。 至于林正清，毕竟跟林素娘是父女，可能性更小一些，从种种迹象看来，似乎只能是方静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