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顾君眼睛瞬间又亮了几分,比今晚的花灯还耀眼。 从小沙弥那里接过红绸带,拿起毛笔就开始写。 怀顾君偏头欣赏着杨锦帆认真的神情,眸底一片暗色翻涌,加快了手上的书写速度。 “师妹,我写好了,你写好了没啊?” 他将头凑过去,杨锦帆一把抽起红绸带,不让他看。 杨锦帆睨他一眼。 “这是我的愿望,不给看!” 怀顾君扭头冷哼一声:“哼,小气!谁要看,我自己也有!写好了没,写好了我拿去挂树上。” 杨锦帆将红绸带放进怀里,看向怀顾君的眼神里充满戒备。 “我自己去。” 话音未落,朝许愿树而去。 她足尖轻点,飞上树梢,引得行人惊呼,一身红衣带着面纱,更增添了朦胧的美感,有人感叹,世上还真有仙女。 杨锦帆系好带子落定,见怀顾君还没上树,警告道:“是君子就不可以偷窥我写的,不然小心我揍你。” 怀顾君翻了一个白眼,孩子气地回道:“知道啦知道啦,谁稀罕看,我自己也有!” 他轻身一跃便上了树梢,弯腰将红绸带系好。 杨锦帆在树下全程看着他的动作,确定他没有偷看,这才放心下来。 怀顾君就嫌弃她这小气的行为,嘟了嘟嘴表示抗议,心底却乐开了花。 她不给看,老天爷给看,刚弯腰的一瞬间,一阵轻风吹展开了她写的那条带子。 “愿怀排长今世得偿所愿。” 怀顾君走到她身边,重新牵住她的手往夜市里逛去。 他们前脚刚走,钱沁怡和风一尧后脚也来了庙宇。 “尧哥,那边有卖红绸带的,你要不要写一条?” 钱沁怡小心地问道,袖子下的手因紧张攥得更紧。 风一尧凝视着那棵挂满红绸带的树,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才道:“行,那就写一条吧。” 听到他愿意,钱沁怡立即跑到小沙弥那里拿了两条红绸带过来。 风一尧提笔就写,钱沁怡也写了一条,两人都会功夫,写好各挂各的。 钱沁怡和风一尧可比怀顾君君子多了,两人愣是没偷看对方的红绸带一眼。 时间一晃就到了午夜,繁华的街道上来往的人群越来越少,淡薄星光的夜空中忽然炸起了烟花。 杨锦帆和怀顾君坐在小吃店内,被天空中的烟花声所吸引。 两人站在街道上并肩看夜空,谁也没说话,思绪各自飞远。 良久,烟花散去,小吃摊的主人也要打烊回家了,怀顾君带着杨锦帆回了客栈。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怀顾君转身要走,杨锦帆出声道:“哎,等一下。” 杨锦帆来到小药箱前,借着身形遮挡,从空间里拿出几瓶丹药递给他。 “这些丹药你拿着,可解百毒,也可以强身健体,随身带着一两瓶,总有用得到的地方。” 怀顾君接下丹药,笑道:“你离谷时给的那些都还在呢,在加上这些,哪里用得了那么多?” 杨锦帆让他好好收着:“不管用不用得了,收着终归有用得到的地方,你随身带着些,遇不到危险,也可以当糖吃。” 怀顾君有些想笑。 “又不是小孩子,吃什么糖啊。” 杨锦帆反驳:“不是小孩儿就不可以吃糖啦?” 才十五岁的年纪,怎么就不是小孩儿? 不过是从很小的时候就需要自立,时间久了,就忘了自己也还是个小孩儿。 怀顾君听话地收下,跟杨锦帆道了一句“晚安”,退出房间,关上房门才离开。 杨锦帆盯着怀顾君离去的方向,良久才回过神来。 明天一早,怀顾君和风一尧就要回谷去了,这次分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杨锦帆心下慌慌的,伸出手指算了又算,怎么算也算不漏那场即将席卷而来的灾难。 第二日,怀顾君和风一尧一同来给杨锦帆道别,杨锦帆也给风一尧拿了几瓶丹药。 两人离去,只剩下杨锦帆和钱沁怡留在夏汭城。 “师姐,你不回去吗?” 钱沁怡拉着她的手,笑道:“傻师妹,我也获得了出谷历练的权利了,他们回去有他们的事,我的任务就是管理好归魂谷旗下的所有生意,也没什么别的事要做,就留下来陪你喽。” “真的吗师姐,那太好了,正好我要在夏汭城多留一段时间,我们姐妹俩可以一起吃遍夏汭城所有好吃的东西!” 钱沁怡笑着点头,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 她没告诉杨锦帆的是,她要留在夏汭城里暗中调查锦绣生意场背后的罗家,这罗家很有可能就是谋害了她外祖一家的仇人。 两人留下夏汭城内,钱沁怡看账本不忙的情况下,两人就出门逛街喝茶。 “大夫,大夫,求求你了大夫,救救我家小儿吧!求求大夫救救我家小儿吧!” 一位妇人跪在茶楼不远处的医馆门口,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抱住一位老者的腿,不让其走,一直在磕头求老者去给她家孩子看病。 那位老者冷漠地看着妇人,低呵让她松手。 “不是老夫不给你家小儿看病,这都第几次了,前几次赊账,后来还上了,后来就只见赊账不见还,老夫理解你家穷,但也不是贴进自己全部家当的理解,老夫也要生活的呀!” “老夫给你家孩子用的药可是一等一的好药,为了挽回他的命,老夫掏空了医馆里屯的好药材,可结果呢?你们夫妇二人四体不勤,不去给孩子买些新鲜的吃食,日日去那个海错市场捡些别人不要的边角料来给孩子吃,已经吃出好几次问题了,还死性不改,只知道出问题了来找老夫,仗着老夫心善,以为老夫好诓骗是不是?” 那个妇人跪在地上哽咽着拼命摇头,还在一个劲儿地磕头,头也磕破了,眼泪汪汪地看向老者。 老者也想心软,只是“狼来了”的故事谁会次次相信? 这次,说什么他也不会答应妇人的请求,否则以后大家争相效仿,他这么一个孤老头子,岂不是要被别人撕得渣儿都不剩?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附近居住的人也都听说过妇人家的情况,没谁愿意帮她打抱不平,本来也就是自己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