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说此事,希望我怎么帮你?” 杨锦帆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和盘托出。 “君哥,可否借你的暗卫一用,送我去镇上?” “现在?” 怀顾君皱起眉头,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天色。 “三叔和三婶会很容易就发现你不在的,不能等明早再去吗?” 杨锦帆紧抿着唇,小手攥紧,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她也知晓现在去不妥,可她想立刻见到癞子叔。 癞子叔是古溪村里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虽然村里人总是避他如瘟神,也时常干一些小偷小摸的事,但不影响癞子叔比那些虚伪的人还善良,因为他偷东西总会偷偷分给她,自己没吃的,也会给她留一口。 怀顾君见她许久未说话,还是松了口。 “也罢,我可以答应你,但前提是在三叔三婶睡下之后,你得保证让他们这一夜都不会醒来。还有,保证在明早卯时之前回来。最后,” 他停顿了一会儿,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我要跟你同去。” 杨锦帆猛地抬头看向他:“那尧哥怎么办?没有你在身边陪着,他怕是睡不安稳,会起疑的。” 怀顾君轻笑:“我时常昼伏夜出,易易他已经习惯了,我会与他说一声的。易易已经习惯我不在身边的日子了,放心,他会好好休息的。” 杨锦帆小手绞着衣角,纠结了一会儿,最终点头答应了。 顾君一开始就知道她的一些小秘密,再知道多一点也无妨,他也有把柄在她手上。 “行吧,我只带你去那儿,你只需跟着我就好,至于我做什么,你不可过问。” “好,不过问。” 杨锦帆点点头便转身回了屋子,杨老三和王氏在忙完活计之后就进屋躺下了,见杨锦帆早早睡下,还刻意放轻了脚步。 这几天劳累,夫妻二人刚躺下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杨锦帆迅速坐起身,点了两人的睡穴,随即轻手轻脚地开门走了出去。 两名暗卫和怀顾君已经在医铺正堂里等着了,见杨锦帆一来,三人立即走上前。 “准备好了就走吧,这里离镇上可不算近。” 说罢,示意白玉蹲下身,让杨锦帆趴在他的背上,他自己的轻功已经有了进步,从这里到镇上只会有疲惫感,不会诱发毒素,休息一会儿就能好,他自己能行。 白茸也跟着一起,路上和白玉交换着来背小丫头。 夜是极致的黑,四人在黑夜中急速穿行,杨锦帆趴在白玉背上,耳边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 半个时辰之后,四人便到了镇上,杨锦帆只轻轻说了一句:“去徐家成衣铺。” 四人到达徐家成衣铺后,白玉白茸便自觉跃上了屋顶,杨锦帆和怀顾君留下,敲响了成衣铺的后门。 “扣扣扣!” 一阵敲门声响,在铺内的徐雨湘连忙起身去开门。 随着门打开,徐雨湘顺着光线看去,真是小东家! 同行的还有一位俊朗少年,她没见过,却能感受到少年身上的贵气,难道是小东家的兄长? “奴家见过小东家……” 杨锦帆急忙挥挥手道:“莫要在乎这些虚礼,人呢?” 徐雨湘点点头,退到一边:“在里面,大夫正在施针,东家请!” 施针? 杨锦帆皱眉,来不及多问,径直往店内走去,怀顾君紧随其后,徐雨湘细心地光上店门。 杨锦帆轻车熟路地来到二楼的雅间,一进卧房便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还掺杂着浓重的药味。 大夫正坐在榻边施针,榻上的人奄奄一息,苍白着一张脸,毫无血色。 “癞子叔!” 杨锦帆轻呼出声,快步扑向床榻边,仔细观摩榻上人的眉眼。 因着重病在身,他昏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一直紧锁,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胸膛袒露在外,任由大夫在上面插满了银针,然而他还是时不时就会惊起,吐出一口接一口的黑血。 大夫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惋惜地深叹一口气,随即摇了摇头。 杨锦帆见大事不妙,忙问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唉,”大夫长叹一口气,“肋骨断了三根,手脚筋都被挑了,脚也折了一条,脑袋后面被人打了一个窟窿,五脏六腑皆受损严重,如今陷入重度昏迷,还不停咳血,出气多进气少,最多还能撑两天,还是尽早准备后事吧!” 杨锦帆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癞子叔离开村子时还好端端的,怎么才三月不见,就成了这副模样? 大夫洗了洗满手的血,准备收拾收拾药箱走人。 “等等!” 杨锦帆叫住了大夫,“大夫可否留下这药箱,小女略通岐黄之术,不若让小女一试?” 大夫摇摇头:“小小姐何必如此执着?人各有命,事已至此,便是神医转世也救不活这公子啊!” “大夫!” 杨锦帆扬高声调,示意徐雨湘取来一锭银子递给大夫。 人没救活,虽用了一些药,倒也不值这一锭银子,大夫也不愿收下。 “大夫只管收下,便当作买大夫这药箱的钱了,多谢大夫的慷慨,麻烦大夫跑这一趟了。” 大夫摆摆手:“小小姐言重了,一个药箱能值几个钱,老夫觉得小小姐还是莫要执着,多于公子见见最后一面要紧,其他事情多做无意啊!” 一个黄毛丫头略通岐黄之术,他行医多年也不敢说自己能起死回生,她这是何必? 与其加深病人的痛苦,不如好好送他最后一程。 杨锦帆不回话,眼睛只盯着床榻上的人,徐雨湘将银子塞进大夫手里,送大夫离开。 大夫无奈地叹一口气,收下银子,摆袖离开。 “君哥,劳烦你也先出去,我想和癞子叔单独待一会儿。” 怀顾君没说什么,只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便沉默着离开了,顺便关上房门。 他知道她有本事在身上,只是起死回生哪会那么容易,也不是处处都会有奇迹发生,她不要白忙活了一场才好。 怀顾君走后,杨锦帆拿毛巾浸了水,擦干净二癞子脸上的血迹,掰开他的嘴直接把手指伸进去,开始驱动意念灌灵泉水,足足灌了一刻钟才停下。 杨锦帆一探脉搏,终于松了一口气。 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