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攥拳，为他们祷告。&lt;/p&gt; 那一瞬间我猛然懂了，他十一岁那年对那三匹狼的行为。&lt;/p&gt;</p>
他在替这些同他有一样命运的生灵超度。&lt;/p&gt;</p>
他把他的这些‘朋友’，亲手送上了和自己不同的路。”&lt;/p&gt;</p>
“他走下擂台，淡淡地蹭了蹭身上的血，抬头看着我笑了笑：不好意思，你送我的衣服脏了。&lt;/p&gt;</p>
我怔愣了，我的心有些抽搐，我不知道那是心疼或是内疚。&lt;/p&gt;</p>
那一刻，一直躲在家族庇佑下的我才懂得，原来真的有人只是活着，就能如此痛苦。”&lt;/p&gt;</p>
“后来我利用隋家的势力，经常进去给他送些东西，衣服、食物、生活用品。&lt;/p&gt;</p>
他的日子过得便不那么艰苦。&lt;/p&gt;</p>
我诓我爸，说在意大利找了个好生意，挺赚钱的，于是三天两头往这跑，经常去找程翊聊聊天。&lt;/p&gt;</p>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走？&lt;/p&gt;</p>
我以为他会说，有lupinos的人在，他走不了，或者说担心曲乐的安危。&lt;/p&gt;</p>
他躺在床上，微睁开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金棕色眼睛，眉头舒展开来，讳莫如深地盯向我：&lt;/p&gt;</p>
‘我还不够强。’&lt;/p&gt;</p>
‘当我足够强的那一天，我不仅要走出去，我还要回来，把他们……’&lt;/p&gt;</p>
他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比量了一下。&lt;/p&gt;</p>
‘一个不留。’”&lt;/p&gt;</p>
隋唐看向陆浅，“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狼回头，报恩仇’。”&lt;/p&gt;</p>
陆浅蹭了蹭眼角的泪珠，抿着唇点了点头。&lt;/p&gt;</p>
大眼睛被泪水冲刷得晶亮，颤颤巍巍的呼吸让她哭惨的脸显得更加可怜。&lt;/p&gt;</p>
隋唐看到陆浅的表情，眉目微阖，嘴角扯起一个复杂的笑容，头部晃荡的动作好像点头，又好像摇头。&lt;/p&gt;</p>
他拿起酒杯，长叹一口，一饮而尽。&lt;/p&gt;</p>
“程翊真的做到了，在血牢中毫无败绩。&lt;/p&gt;</p>
他的最后一场决斗，我去看了。&lt;/p&gt;</p>
当他把对手的头颅踩在脚下的那一刻。&lt;/p&gt;</p>
全场的人都在欢呼，用意大利语高喊着ciro，说他是他们的王。&lt;/p&gt;</p>
他跟我说，以后他就叫这个名字，就叫ciro。&lt;/p&gt;</p>
他要做独一无二的王。&lt;/p&gt;</p>
eden那个名字，从来都不是他。”&lt;/p&gt;</p>
“后来我给程翊搞来了一批最新式的武器，接着把他送去了克罗地亚。&lt;/p&gt;</p>
他在那成立了猎狼团。&lt;/p&gt;</p>
我不得不承认，程翊身上就是有一种让人拜服的力量。&lt;/p&gt;</p>
他在南欧征服了很多人，很多为他拼死卖命的手下。&lt;/p&gt;</p>
猎狼也成为了从无败绩的佣兵之巅。&lt;/p&gt;</p>
他们所有人都看得到程翊的强大，但只有我知道，他的强大背后，埋葬着无数尸骨。&lt;/p&gt;</p>
而这些尸骨，无一不是他自己。&lt;/p&gt;</p>
他把自己一遍遍杀死，换来了现在的程翊。”&lt;/p&gt;</p>
隋唐看向陆浅，眼中说不出地沧桑。&lt;/p&gt;</p>
而陆浅，早已泣不成声。&lt;/p&gt;</p>
她狠咬着嘴唇，喉头哭得已经开始抽噎，珍珠般的眼睛里不受控制地往外涌着泪水。&lt;/p&gt;</p>
她哭泣无声，但汹涌的心绪震耳欲聋。&lt;/p&gt;</p>
隋唐为自己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lt;/p&gt;</p>
“他出来的时候快到十七岁了，他在血牢里一共呆了整整三年。&lt;/p&gt;</p>
三年，单论时间来说的话，听起来不算太久对吧。”&lt;/p&gt;</p>
隋唐从口中吐出烟圈，那烟圈在空气中弥散，就像天使的光环破碎在夜空里。&lt;/p&gt;</p>
“但对程翊来说，时间是以痛苦的脉搏计算的，是以咀嚼往事的残渣度日的。&lt;/p&gt;</p>
三年，那些个活在血腥和杀戮里的日日夜夜，我想象不到他是怎么熬过来的。&lt;/p&gt;</p>
我只记得他当上塔维亚统领的那一天，孤身一人回到了那个地方。&lt;/p&gt;</p>
第二天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擂台中间……”&lt;/p&gt;</p>
隋唐沉吟片刻。&lt;/p&gt;</p>
“……或许不该说空无一人，应该说尸横遍野。”</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