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翊的周身猛然掀起一股冷浪，被他揽在怀中的陆浅都不由得一僵。&lt;/p&gt;</p>
他轻启薄唇，语气直降到冰点：“你是怎么知道的？”&lt;/p&gt;</p>
“你还真是健忘。”&lt;/p&gt;</p>
白曜站在门外，推起鼻梁上的眼镜，他的目光似乎能射穿眼前这道精钢牢门，同程翊对视。&lt;/p&gt;</p>
“在北港，我的陷阱不是好好招待了程当家吗？”&lt;/p&gt;</p>
程翊闻言轻啧一声，舌尖扫过后齿，脸上露出些许烦意。&lt;/p&gt;</p>
陆浅听到白曜的话，北港，那不正是她和程翊相遇的地方吗？&lt;/p&gt;</p>
他的陷阱……说的不会是当时程翊身上那条20cm的刀口吧？&lt;/p&gt;</p>
程翊揽紧了怀中的陆浅，冷声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lt;/p&gt;</p>
“我其实是没想让你死的。”&lt;/p&gt;</p>
白曜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些惋惜，那是对失去势均力敌对手的惋惜。&lt;/p&gt;</p>
“但是我派人验了你的基因报告，你血液里流淌的秘密太让我震撼了，我想看看身体里流着野兽血液的人，他释放本能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呢？”&lt;/p&gt;</p>
陆浅被白曜的话惹得一惊，她听不懂，但震撼极了。&lt;/p&gt;</p>
身体里流淌着野兽血液……指的是程翊吗？&lt;/p&gt;</p>
白曜继续开口，声音依旧优雅温柔：“你不是很疼爱这个女人吗？”&lt;/p&gt;</p>
“如果让你亲手毁了她，你会怎么样呢？会不会发狂？然后自我了断？”&lt;/p&gt;</p>
“……”&lt;/p&gt;</p>
程翊周身的杀意已经掩盖不住，就像冰凉的水从门缝中丝丝溢出，他紧咬着自己的后槽牙，颌骨上已经因暴怒而勒起几丝青筋。&lt;/p&gt;</p>
白曜感受到这缕缕外露的杀意，反而笑得更妖邪。&lt;/p&gt;</p>
“呵呵呵呵……你不是喜欢拿我的人试药吗？”&lt;/p&gt;</p>
“这一次，让你也尝尝当试验品的滋味。”&lt;/p&gt;</p>
“啪！”&lt;/p&gt;</p>
白曜说罢，抬手打了个响指。&lt;/p&gt;</p>
响指音落下，房间中接连传出咔咔的响，紧接着一股细密的烟雾便从房顶的四角逸散出来。&lt;/p&gt;</p>
程翊眉头紧锁，迅速抬手捂住陆浅的口鼻。&lt;/p&gt;</p>
但白曜似乎是能看到程翊的动作一般，开口说道：“放心……这不是什么致命的药。”&lt;/p&gt;</p>
他散漫地摘下眼镜，轻轻擦拭着，话语中的温柔好似在安抚程翊。&lt;/p&gt;</p>
“只是一点点的催化剂，能让你刚才吸进去的复合神经药物，全部、发挥到极致。”&lt;/p&gt;</p>
程翊听闻，呼吸都跟着沉下，他的盛怒已经越过一个顶峰，重新达到了平静。&lt;/p&gt;</p>
“白曜……”&lt;/p&gt;</p>
白曜听到这平静至极的呼唤，收敛了些许笑容，悠然地替自己点起一根烟。&lt;/p&gt;</p>
“我只是想放出你体内的野兽罢了……让你遵从一番原始的欲望……毁灭欲、性欲乃至……食欲。”&lt;/p&gt;</p>
“我很期待你会对身边的猎物做什么，或者说……”&lt;/p&gt;</p>
“对你自己做什么？”&lt;/p&gt;</p>
白曜伸出夹着细烟的修长指节，轻轻敲击在铁牢门外，钢铁的震动将敲击传递得绵长。&lt;/p&gt;</p>
程翊听出了这断续敲击连起来的旋律。&lt;/p&gt;</p>
《安魂曲》。&lt;/p&gt;</p>
片刻后，白曜收回指节，柔柔笑了声：“程翊，我为你演奏的挽歌，还满意吗？”&lt;/p&gt;</p>
“……”&lt;/p&gt;</p>
程翊紧揽起陆浅的肩。&lt;/p&gt;</p>
那力道之大，陆浅已经觉得有些闷痛，但她仍旧没有松手，而是将手紧紧环在了程翊腰上。&lt;/p&gt;</p>
她想告诉他，她在。&lt;/p&gt;</p>
白曜轻笑一声，将半根没抽完的烟随手扔到牢门前，双手插兜转过身去。&lt;/p&gt;</p>
操着温柔优雅的声音向程翊告别：&lt;/p&gt;</p>
“你的手下们，地牢里遍布的陷阱、和足以炸毁整栋楼的炸药，会好好招待的。”&lt;/p&gt;</p>
“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再见，或者说，永别。”</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