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吻绵长细致，勾得平日端着架子的名妓娇声不断。</p>
可孟闲人的琴声却并未停止。</p>
一心两用，一处风雅，一处放荡。</p>
龟公忍不住连连摇头。</p>
又眼馋，又不甘心。</p>
此时小厮端着酒壶进来，看到龟公，有些犹豫地站住。</p>
“量足吗？”龟公问。</p>
“足。”小厮道。</p>
那就好，龟公已经听说孟闲人今夜不留宿。</p>
如此贵客，就算强留，也得留下啊。</p>
孟闲人二十岁，体态修长匀称。虽腰若约素，却并不使人觉得柔弱。</p>
他生得一张好面孔，眉梢扬起睫毛微卷，眼神清澈鼻梁英挺，若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便是他的下巴处有一道浅疤。</p>
那道疤痕呈暗红色，给他这张脸添了几分清冷坚硬。</p>
此时孟闲人已经抚完古琴，小厮把酒水交给丫头，丫头上前添酒。</p>
孟闲人接过酒，不忘了揉一把丫头的嫩手。</p>
那丫头眼中立刻便有雀跃之色，却只能在名妓的怒视下退去。</p>
“公子，您请吃酒。”</p>
名妓温言软语劝说孟闲人。</p>
孟闲人浅饮一口，酒未入喉，却忽然眼神微变，揽过名妓，把那一口酒口对口送入名妓口中。</p>
名妓不明所以吞下酒，孟闲人已经起身。</p>
“结账。”他的声音干净利落，像刀剑斩过翠竹。</p>
立刻有随从把银票取出放在桌案上。</p>
龟公神情微僵，走上前去。</p>
“孟公子，”他笑眯眯道，“是姑娘们哪里服侍得不好吗？快！给公子赔礼道歉！”</p>
包房内立刻跪了一地姑娘。</p>
孟闲人看着龟公，眼中有几分玩味。</p>
“不是她们，”他转身拿起那壶酒，下巴上的疤痕露出几分凌厉，“这里面的毒，是你下的吗？”</p>
龟公怔住了。</p>
妓院里绝对没有人敢跟他通风报信，那便是说，他只尝了一口，就知道酒有问题。</p>
刚刚被孟闲人送入口中酒水的姑娘立刻花容失色慌乱起来。</p>
“大爷，大爷，”她跪行到龟公面前，扯住龟公的衣袖道，“真的有毒吗？”</p>
“你放心，”孟闲人安抚她道，“是催情之酒，说不定你以前也喝过，不碍事的。”</p>
如果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他也不忍在这里杀伤人命。</p>
“小爷我刚到京城，”孟闲人道，“不想杀人报官惹一身腥。这银子，今日我付了，算是酬谢姑娘们的辛苦。不过你……”</p>
他把那壶酒猛然送入龟公口中，龟公向后躲闪，却感觉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逼得他一动不能动。</p>
那壶酒并未灌入龟公的喉咙，只是陶瓷壶嘴碎入他口中，割开了他的舌头。</p>
孟闲人用劲儿巧妙，身上有千钧之力。</p>
他一脚把龟公踢倒在地。</p>
“这京城啊……”孟闲人摇头道，“忒没意思。”</p>
走出醉香楼，孟闲人向随从抱怨。</p>
“这就是京都最好的？也不过如此。”</p>
随从立刻低头道：“小的没想到他们生意不大，胆子不小。”</p>
“运气也不好，”孟闲人忽然想起什么，笑了笑，“当初……就是那个龟公，要买了我妹子？”</p>
“是。”随从低头道。</p>
“呸！”孟闲人啐地。</p>
两个人已经走出巷子，来到商贩聚集的小市场。</p>
孟闲人打量摊位上的稀奇东西，问道：“我妹妹忙什么呢？”</p>
“应该在忙着做生意，”随从道，“不过主人是不是要管一管世子爷？过两日便是邙山祭拜的典礼，小的总有些担心。”</p>
孟闲人转过头，一双如同含着春水的眼眸露出戏谑的光。</p>
“担心他做什么？”孟闲人缓缓道，“他若是死了，便不配同小爷我合作。咱们把妹妹拐走就是了，管那么多？你是不是比我还闲？”</p>
随从被呵斥得无言以对。</p>
孟闲人已经向前走去。</p>
“不好玩，”他摇着头，“你去通知晋王，就说我到了。天冷了，让他送几个女人过来暖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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