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虽然好像也醉了,但说话吐词倒是清晰,一手搭在我肩膀上,微微笑道,“自然是送给沈云舟的暖床姬妾,都是美人,他绝对满意!”
我揉着眉心,忍住快要爆发的脾气,“好好的,折腾他干嘛?把你的人叫回来。”
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能!怕他小子是装醉呢,那俩美人一方面是伺候,若是真醉了也不一定能做什么,一方面是监视,他若是装醉,便可成人之美。”
见无咎条理也如此清晰,我忍不住掐住他的脸,“好家伙,你才是装醉吧?”
他拨开我的手,“我酒量好得很,记事起就跟着阿达喝酒了,才没有醉!而且就算我喝醉酒了,旁人也看不出来。”
那确实是看不出来,我把他的手也从肩膀上拨开,转身就要出去,却被他从后面一把拽住了手腕,将我扯得连退了两步。
“去哪儿啊?你不记得自己现在是我的贴身婢女吗?”
原计划是混在无咎的车队里,到了幽州附近,我们就可以自己找小路进城,但因为现在有沈云舟跟着,肯定不能再按原计划大咧咧地往幽州去了。
所以,行程得改。
无咎半醉半醒,却还记得我拜托他的事情,“你不想去找人了?”
我叹了一口气,“行吧,那我送你去休息?”
说着,我伸手准备去扶他,然后就被他得寸进尺地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到了我身上。
就这么跌跌撞撞地架着他,一路将他送回他住的房间,倒是遇到了几个大月侍从,但他们一看到我们俩如同连体婴儿似的走路姿势,立马就像见鬼一样低着头退到一旁,连我想张嘴喊人过来搭把手都没机会。
把无咎扶到床边时,我已经累得够呛,“行了,你要想洗漱或者其他的什么,喊你自己的人过来伺候。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结果还是没能走得掉,他扯着我的袖子,“你到底是谁?”
我回头俯身望向他,“你是真醉了还是装醉,我是谁你不记得了?”
“我做过一个梦,在梦里你一身嫁衣,手中匕首插进我胸口,却对我笑得很好看。”他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透过我看其他什么人。
说话时,一只手还在胸口的位置比划着,仿佛那里曾经真的挨过一下。
“什么梦?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忽然之间,电光火石一般我想起来之前和亲的计划原本就是一个幌子,彩茵假扮成我的身份进入临月城遇到的意外,本来就是大齐安排的,打算通过那场意外要了无咎的命。
只不过后来姜桓觉得无咎并无野心,反而比越西族里激进的那一派更好控制,才错打错着,没有继续刺杀计划。
这是预知梦,还是他也重生了?
这里当真还是小说故事的世界吗?
“别走。”在我快要挣脱开时,无咎再一次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我试了好几下,都没办法弄开他的手指,突然有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点住了无咎的某处穴道,让他彻底昏睡过去,抓着我的手才松开。
我一回头就看见天河站在旁边,皱着眉头瞪着我,那表情像极了自习时候抓住学生开小差的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