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我长久的沉默让他以为我在犹豫,下一瞬,整个人就被他拉进怀里。
脸颊贴着他胸口冰凉的锦缎衣料,我竟然想不起来,上一回两个人如此亲密的拥抱是在什么时候了。
只听见他略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等我,这一次用不了多久。”
“其实……”我刚开口想劝他来着,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嫣韵县主从一开始满心喜欢徐长安,到现在安心做他的将军夫人,还愿意给他生孩子。就算以前有些什么污点,毕竟也是皇帝的亲外甥女,看在孩子的份上,哪有什么什么不能翻篇的。
就算他不做贺钊,我不做福荟,我们也回不到以前了呀。
我一早就说过了自己是个很小心眼的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只是我的话还没说出口,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像是有人过来了,贺钊急急与我分开,丢下一句以后得空再来看我,就将我推开了,自己先出去像是要引开外面的人。
隔了一堵院墙,我听见贺钊的声音,“你怎么也出来了?”不等对面的人回答,他先训上人了,“张嬷嬷,你是怎么照看县主的,万一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你担待得起吗?”
“看来你是更担心孩儿多过担心我咯。”嫣韵县主娇嗔道,随即贺钊语气柔和地回应,“当然不是,只是这边花园都是些碎石步道,你挺着大肚子还走这么远,为夫也担心你累着了。”
“还不是因为你离席那么久都不回来,我才出来寻你的……”
他们说话声音渐渐离远,听见贺钊那样温柔地跟嫣韵嘱咐,让她小心脚下,我心无波澜,反倒觉得也许这就是属于他们的剧情,跟我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又过了两月,裕王定亲了,定下的是魏阁老家的小女儿,虽然二人年纪相差了六岁,但听说女方早就看上了裕王,才主动促成了这桩婚事。至于坊间传闻,裕王跟怡翠阁花魁的风流韵事,也渐渐没了声音。
定亲宴当日,裕王府上格外的热闹。皇帝跟贵妃一起出席,流水一般的赏赐送进来,真不敢想象等裕王大婚的时候,这规格还会豪华成什么样。
等皇帝回宫之后,宴席上的气氛才稍微轻松了一些,就连我都被京中贵妇敬了好几杯酒。
原本只想躲在一边安静吃些东西,就早早离席的,推杯换盏的游戏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裕王那边也围了一圈人给他敬酒,宁王作为唯一成年的兄弟,在边上替五哥挡了不少酒,女眷这边的火力自然就摊到了我头上来。虽不像寻常百姓家宴那般欢闹,但该有的把戏,一样都不会少。
就听见有人用筷子敲着杯子,要开始行酒令,我顿时一个头大,赶紧先找机会溜走。
不知不觉走到偏院门口,这边是宾客仆役们歇脚的地方,也摆了席面。我正打算探头寻找自己的宫女时,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公主怎么在这儿?”
一回头便看到杂役打扮的宁火柱,他因为之前的渎职罪名,从锦华殿的侍卫长被贬做了马夫,刚好就接手了辛小二的工作,平日里替我养马,今天出宫也是他驾的车。
“我打算回宫了,去准备一下吧。”
“好,属下……奴婢这就去找彩茵姑娘,公主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