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将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御书房出来的,大概是飘出来的吧。 他一到家,孙夫人就迎了上来。 “陛下怎么说?” “……陛、陛下什么都没说,只用一个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想起老皇帝震惊中夹杂着荒谬、不可置信的眼神,孙将军背后瞬间全湿了。 伴君如伴虎,平时就罢了,没想到给陛下送钱也要承受这样的压力。 “那、那陛下是什么意思?也不表态,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听绾丫头的吧,反正琉璃方子本来就是她的。” 孙将军一边说一边按着额头,他实在是头痛的厉害,他甚至感觉以前战事吃紧的时候也没这么头痛过。 也不知道姜舒绾一个女子,也没见过大场面,怎么就能想出这么逆天的法子。 行贿皇帝,亏她想的出来。 另一边,得到消息的姜舒绾倒是淡定的很。 “只要没拒绝就行。” 青杏、奶哥却是哆嗦的嘴皮子都不好使了。 “小、小姐,将军府传令兵说的是真的吗,您打算把琉璃生意分陛下两成?” “怎么了?” 姜舒绾好奇的看过去,以为两人小气的毛病犯了,正要说他们几句,就见两人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小姐,奴、奴婢不行了,咱们只是做点生意怎么就和陛下扯上关系了……” 青杏一副快哭的表情,奶哥也是一副难以相信的震惊眼神,自打筹备东来街以后,他也从见过许多世面了。 然而,没人告诉他要与当今陛下扯上关系啊。 “怎么了?紧张了?” 姜舒绾连忙把他们拉起来坐下,安慰道,“别紧张,不就是给陛下打工嘛!没什么可紧张的。” 青杏:“……” 奶哥:“……” 两人都用要哭不哭的表情看着她。 “小姐,您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给陛下打工能不紧张吗?” “小姐,您说要是我们干的不好,会不会被陛下推下去杀了?” “对啊,小姐,我还没娶媳妇呢。” “哈哈哈哈!”听见奶哥的话,姜舒绾直接笑喷了。 “又没拦着你娶媳妇,你现在娶呗。” “小姐,您能不能正经点,那可是陛下,我们不过做点生意,怎么就和陛下搭上线了,而且我们最开始的计划不是京圈商会会长么,以前从未听小姐说过要与陛下合作……”说这句话的奶哥,整个人连同声音都是哆嗦的。 合作这个词是姜舒绾教给他的。 最开始这个词是用在宋毅身上,他们和宋毅合作,宋毅全力支持他家小姐竞选下一届的京商总会长。 宋毅现在是东市副会长,他预感等他家小姐越来越强,合作的对象也会更加强大。 但是他从没想过这个对象会是当今天子。 合什么作啊…… 在他的观念里,天下是天子的,他们也是天子的。 他们怎么能和天子合作? 他们怎么敢和天子合作? 天子若看得上眼,送给天子都是他们祖坟冒青烟。 听了奶哥的话,姜舒绾微微一笑。 她亲手给奶哥倒了一杯茶,轻声笑道,“奶哥,你这样可不行,什么叫白送给陛下都是咱们祖坟冒青烟?” “满朝文武,文治武治,天子与诸公共治天下,是一种合作。” “我们与陛下合作也是一种合作,奶哥又何必看轻自己。” “小姐,这怎么能一样,他们可是当官的,我们可是商贾,如何能与朝廷诸公相比。” “谁说我们是商贾了?” “啊?我们不是吗,我们不是一直在经商吗?” “不是啊,我们是搞技术的,只是顺便经个商。” “???” 见青杏、奶哥都一脸问号,姜舒绾恍然大悟,现代的事一直是个秘密,他们自然无从得知她以前是理工科技术出身,后来转岗管理。 “这个不好解释,大概怎么说呢,打个比喻吧,你们还记得前一阵姜瑶开的冰铺么,世人皆知硝石制冰是仙术,其实那不是仙术,那是一种变化,掌握了变化的人,可以改天换地。” “所以你们无需这么惧怕皇权,我们好好做事就行。” “还是说你们对我们琉璃工坊没信心?” 说到琉璃工坊,两人立刻来了精神。 毕竟琉璃价比玉石,成本却低的可怕。 一个冰铺生意,尚且能引起上面争夺,琉璃只会吸引更多的视线。 先把恐惧放一放,当下最重要的是把生意做起来。 “小姐,明天东来街就营业了,可要办一个仪式,这次咱们背后有各地商贾支持,开业典礼定能办得漂漂亮亮。” “不用,随便放两串鞭炮吧,产品就是我们最大的底气,你们只需要多准备几个箱子就行了。” “准备箱子做什么?” “装银子啊!” 第二天,东来街放了两串鞭炮就营业了。 最开始,它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撼。 毕竟它装修的时候一直封闭着,外人看不到里面的景象,普通百姓只知道那边都是卖贵重物品的奢侈街,以他们的身价是买不起的,所以根本没有关注东来街。 至于那些贵人们,也没人给她们送信,哪知道东来街营业了。 可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上的琉璃窗反射出绝美光线的时候,整个京都都炸了。 “你说什么?” “东来街开业了?” “东来街老板还壕的很,门窗都是琉璃做的,店铺里还有很多琉璃器具,做工比波斯商人的还好?” 没人相信,毕竟琉璃这玩意在当下这个时代是外来品。 虽然大景朝也有自己的琉璃工坊,不过做出来的成品品质不及波斯的一半。 世人购买琉璃也多是买波斯那边的,价格相当昂贵,又因为物以稀为贵,所以有些品质好的琉璃,价格有时候比玉还贵。 上京城的富贵人家是不缺玉的,但是他们缺琉璃,一般谁家有一对琉璃酒杯就可以拿出来炫耀一番了。 所以一开始听着这些传言,根本没人信,直到越来越多的人涌向东来街。 达官贵人们都坐不住了。 “走走走,我们也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