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应她的只有裴老夫人冷淡的目光,那目光太冷了,冷的裴景在七月酷暑打了一个寒颤。 “祖母,孙女错了。” 她深深的低下头去,因为恐惧肩膀微微颤抖着。 裴老夫人微微一叹,老人家盯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终究还是念着那点亲情。 “绾丫头,你可有办法帮景丫头出气,我们侯府的女儿,绝不能被人欺负到脸上还一点反击都没有,不然传出去,以后侯府的女儿只能任人欺凌。” 那倒不会,她查过了,国公府把宠妻灭妾捂的紧的很。 哪怕裴景前两天哭着跑回来,关于裴景受委屈的事,也仅限侯府和国公府的人知道,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 国公府能干的子弟没几个,捂丑事的能力倒是上京一绝。 姜舒绾瞟了一眼裴景,裴景眼睛依旧肿着,她之前哭的太惨,发髻也歪了,看起来挺可怜的,不过姜舒绾却不太想掺和她的事。 国公府是因为实际利益倒向金家,侯府不输送利益给国公府,其他事做再多也是枉然。 当然,也有一个法子。 就是把国公府宠妾灭妻的事宣扬出去,国公府想捂就证明他在乎,怕说出去丢脸。 那他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定能收拾国公府,到时候不怕他们不约束金娇娘。 只是这样一来,裴景也会很丢脸。 凭裴景的性子,绝对不会答应这么做。 既如此,又何必多费唇舌,浪费时间。 “老太太,太太之前去过国公府两次,国公夫人好像也没给太太面子。” 姜舒绾本意是婉言拒绝,表示无能为力,裴景却是勃然大怒。 “祖母,你看看姜舒绾,我就知道她不会真心帮我,你听听她说的话,难道国公夫人不给太太面子,她就不能想办法让国公夫人给她面子?亏她还好意思当家,连金娇娘那个贱人都处理不了,你凭什么当侯府主母?” 姜舒绾:“……” 她一言难尽的看了眼裴景,裴老夫人也一脸头痛的表情。 冤孽啊! 不过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裴景终究是侯府的女儿。 看见裴老夫人脸上的期待,姜舒绾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她想了想道,“老太太,孙媳初掌家事,按道理该去拜访家里亲戚,听说国公夫人最近病的厉害,孙媳想带些礼品去看看。” 没办法,老太太既舍不得裴景受委屈,那她还是只有走一趟国公府,看看能不能有其他法子。 闻弦歌而知雅意,裴老夫人一听她这话就是愿意管这个事,连忙欣慰的拉起她的手。 “好孩子,全靠你了。” “老太太放心,孙媳一定尽力。” 第二天。 国公夫人又派了亲信嬷嬷过来请裴景回府,姜舒绾顺势带着礼物登门拜访,与她同行的除了姜瑶,还有裴姝姝。 “四妹妹一个未出阁的丫头又帮不上忙,你叫她来干什么?” 侯府门口,见裴姝姝要上马车,裴景伸手把她拦住了。 转而,又盯着姜舒绾。 “你妹妹姜瑶就算了,好歹是小伯夫人,又是上京第一才女,勉强可以帮我撑撑场面,四妹妹就没有必要去吧。”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裴姝姝。 四房的女儿,不过是跟着大房过活的乞丐。 有什么资格去国公府。 “大姐,姝姝已经到了相看的年纪,老太太叫姝姝跟着我学管家,我便将她一起带上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遇见这些事。” “呵,我看你是杞人忧天,她一个四房的女儿,难不成以后还能结什么不得了的好亲事不成。” 裴景不屑的很。 裴姝姝则是红了眼睛,小姑娘听见裴景毫不掩饰的鄙夷,悄悄握紧了拳头。 她和裴景同为侯府血脉,不过她知道她没法和裴景比。 裴景向来也鄙视她们四房,但她没想到裴景会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话这么难听。 “还请大姐慎言!” 见裴姝姝红着眼睛盯着自己,裴景非但没消停,反而冷笑了一声。 “怎么?不服气啊?不服气你也高嫁一个看看?” “没有自知之明的东西!” “笑死人了,依你们四房的家世,你能嫁个七品小京官就不错了,我可是国公府的大奶奶,等小公爷以后承爵,我就是正一品的国公夫人,你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裴景根本懒得正眼看裴姝姝,她讽刺的说完,掀起帘子就要上马车。 姜舒绾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盯着裴景的眼睛。 “金娇娘以前也是七品小官家的庶女。” “……” 裴景全身都僵住了,她咬牙看着姜舒绾,又看了看裴姝姝,最后愤怒的掀开马车帘子坐了进去。 “没事了,上去吧。” 姜舒绾招呼裴姝姝。 “谢谢世子嫂嫂。” 小姑娘抹了抹眼泪,扶着丫头的手上去了。 马车里,裴景坐在中央最宽敞的位置,裴姝姝看见她下意识的寻了一个小角落坐下。 “二妹妹,愣着干嘛,快过来。” 姜舒绾也招呼姜瑶,在一边看热闹的姜瑶一脸失望的走了过来。 可惜! 她还以为姜舒绾和裴景会打起来! 姜舒绾这嘴也太毒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啧啧啧…… 裴景也是个怂逼,昨天她不过说她生不出儿子,她直接一耳光打的她脸都肿了。 到了姜舒绾这里,她竟忍了…… 特么的! 气死她了! 忍什么忍啊,站起来干啊! 没种的东西,跟温氏一样都是废物! 姜瑶愤愤的上了马车。 “出发!” 姜舒绾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她一坐稳,青杏就招呼马夫往国公府出发。 马车外人流如织,喧闹无比,马车里也不安生。 车子一动,裴景就找裴姝姝说话,“听说你最近在外边施粥?” 裴姝姝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还是点头,“是的。” “姜舒绾让你去的?” “是。” “呵!” 听出她语气里讽刺的味道,裴姝姝又攥紧了拳头,“施粥是做善事,大姐有何指教?” “我哪敢指教她啊,她现在可是祖母身边的红人,当家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