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们,东来街什么都不是!” “要我说,少奶奶也别只租不卖,您直接卖给我们得了,价钱好商量。” 东福街酒楼二楼雅间,一桌子鲍鱼海参无人动筷,几个商人代表全在输出火力。 看着他们联合起来的样子,姜舒绾只安静的转着茶盏,这些商人初初听到她的身份,都恭敬的很,一谈起真金白银,眼珠子都是算计。 奶哥听的大为火光。 “卖给你们?卖给你们以后东来街谁做主?” “当然还是少奶奶。” “呵,连铺子都卖了还能做主?最多一个虚名罢了!各位当真是好算计,契约还没签,就想着把我们吃干抹净,真当我们是蠢的不成?” 宋毅也全盘站在姜舒绾这边,奶哥言辞激烈,他直接起身打开门送客。 “各位若是不想合作,大可现在就走,我们少奶奶绝不勉强各位。”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两位息怒,息怒啊!” 见他们态度如此坚决强硬,众代表语气瞬间就软下来了,腆着脸拉宋毅坐下。 “宋兄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怒呢。” “秦兄也是,生意都是谈出来的,咱们好好谈,好好谈。” 说着又是劝酒又是劝茶的,态度好不殷勤。 “小姐,这些商人怎么这个样子,明明是互惠互利的事,他们倒好,刚开始合作就想架空您,真是太不要脸,铺子若是卖给他们,我们没有辖制他们的东西,以后总会长选举的时候,他们难道还会帮忙?真是可笑。” 青杏也在姜舒绾耳边偷偷吐槽。 “他们也太黑了,活该以前不能入驻上京。” 小丫头不屑的很,姜舒绾笑笑没说话,那些个代表目光也不停的往姜舒绾脸上瞟。 他们一边给奶哥、宋毅赔笑,一边观察姜舒绾的神色,见这位少奶奶从头到尾神色平静,不喜不怒,心里顿时不安起来。 买铺子这个事,原就是他们私下商量对姜舒绾的试探,不管是她傻呼呼的真卖给他们好,还是愤怒他们得寸进尺好,只要姜舒绾有动作,他们多少能看出她的深浅。 现下她这不惊不怒,四平八稳的样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遇事不惊,真非常人也! 看来不管是四条吃食街的成功,还是东来街豪奢生意,并不是这位少奶奶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她是真的很厉害! 怪不得连宋家的经商天才宋毅都唯她马首是瞻。 几个代表都歇了继续试探的心思,举着酒杯与姜舒绾赔不是。 “少奶奶见谅,真不是我们算计你,只是你这房租也脦贵了些。” “我们纵有些钱财,也是一文一厘攒起来的,屋里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少奶奶的租金还是降一点吧。” “当然,我们也不会亏了少奶奶,现在上京城唯朱雀街的租子最贵,东来街所有店铺租金比照朱雀街如何?” “这怕是不行,契约上写明东来街所有铺子的窗柩窗户,都由我负责装修修缮,你们给的租金太少,我要亏本。” 听闻姜舒绾此言,几个代表立刻大笑起来。 “好笑,几个窗户能值几个钱?” “我一杯茶都可以修十个窗户。” “少奶奶这借口也太好笑了。” 众代表笑的东倒西歪。 窗户什么的,只是少奶奶想收高价租子找出来的借口吧。 关键借口她也不好好找。 一个破窗户能要几个钱? “少奶奶,咱们做生意也是讲究诚信的,现如今东林街百废待兴,我们又要铺货,又要请人打理,哪样不要钱?” “按朱雀街的价格给租子,已是我们最大诚意,少奶奶不要太过份。” 众代表说着说着,嘴里冒出火气,只觉得姜舒绾把他们当成冤大头。 高租子他们不是给不起,但凭什么呢? 就凭姜舒绾给他们装修几个窗户? “不就几个窗户,我们自己装也成。” “区区窗户罢了,难不成还能引得万人空巷,让我们东来街一炮而红……” 就在这时,外头下人来报。 “小姐,方管事回来了。” 方管事? 奶哥愣了一下才想起方管事是方婆子的儿子方小子,之前被姜舒绾派到北地走商去了。 “让他进来。” 听姜舒绾这么说,坐她下首的宋毅微微皱了皱眉。 他不知道方小子是谁,但一听他只是一个区区管事,便不觉得他是多么重要的人。 东来街铺子连同铺子后面的院子有上百个,按着姜舒绾定的租金,一年下来光是租金就有十多二十万两,而且这事还关系着姜舒绾未来的总会长之位。 ——他们谈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让无足轻重的人进来打扰? 少奶奶智慧是有的,就是有点不知道轻重缓急。 还是太年轻了。 宋毅暗自思讨着,然后就看见一个被北地的太阳晒的跟黑炭一样的管事推门走了进来。 “方小子给少奶奶请安,小的幸不辱命,把琉璃从北地给您运回来了!” “……” “…………” 一室寂静,所有人面面相觑,便是奶哥都一脸疑惑。 琉璃? 什么琉璃? 他们小姐穷的十两银子的茶都喝不起,哪有钱买琉璃? “好,辛苦你了。”姜舒绾从桌子上最尊重的主宾位站了起来,她环视了这一桌身价个个不下百万的代表们笑道。 “我给大家订的窗户材料已经到了,反正大家都在,不如我们一起去看一看。” “小姐,我来带路,我按小姐的吩咐,直接将琉璃运到东来街,现正在卸货。” 方小子领着姜舒绾往前走,几个代表加上宋毅、奶哥都一脸懵逼的跟在后面。 什么窗户材料? 窗户材料不就是木头加上纸糊一糊,怎么还跟琉璃扯上关系了? 难道琉璃还能做成窗户? 真是搞笑,一个鸡蛋大小的琉璃杯价值等同一块翡翠,窗户多大啊,谁那么有钱把琉璃做成窗户? 而且听话里的意思,还是北地运过来的。 好笑。 有这么大的琉璃,还能运过来? 路上的山匪都抢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