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请用茶。” “婶娘请用茶。” “母亲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姜舒绾招呼她们坐下来,这大过年的,便是宋氏这样的从五品官夫人也有的是应酬。 宋氏突然过来找她,肯定有事。 “绾绾,你可得帮帮你妹妹……” 一说起姜瑶,宋氏眼泪瞬间就流下来了。 她哭的时候,她身后一个青衣丫头也跪下哭求姜舒绾救救姜瑶。 “求大小姐救救二小姐吧,二小姐快被伯夫人磋磨死了……” 青衣丫头哭的跟小花猫似的。 宋氏一哭,她就下跪,可见是事先商量好的。 不过她哭声不似作假,而且之前她一直低头跟着宋氏后面,她没注意。 现在一瞧,青衣丫头不正是姜瑶的贴身侍女么? 此刻她头发乱了,鬓角散了。 衣脚也有被树枝勾破的样子。 这是翻墙出来的?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确是翻墙出来的。” “伯夫人禁了二小姐的足,不叫二小姐出门。” “除了二小姐,便是我们这样的陪嫁,没有伯夫人主母令牌也不得出府。” “若不是家里的小厮丫头搭了人梯,我也没法翻墙出来给太太和大小姐报信。” 青衣丫头如诉如泣的说。 “大小姐,自打二小姐日日给伯夫人立规矩后。” “伯夫人就变着法的磋磨二小姐,天天叫她在雪地里立规矩。” “这么冷的天,就叫她在雪地里站着,我可怜的二小姐啊,可冷死她了。” “伯夫人还叫她背女《女诫》《内训》,连饭也不给二小姐好好吃。” “前两日两府团年,伯夫人也不叫二小姐参加,二小姐具都忍了。” 姜舒绾微微挑眉。 怪不得过年这段时间,没听见伯夫人和姜瑶吵架。 原来是姜瑶怂了。 说来姜瑶也不是全无脑袋。 伯夫人不论是身份上,还是地位上都高她一头,又拿着教她规矩的尚方宝剑。 姜瑶和她硬碰硬,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 之前她还有裴泠玉帮着,现如今裴泠玉厌恶了婆媳之间的拉扯,天天躲在外面。 姜瑶更只有被磋磨压榨的命。 她学乖了,忍着气,不跟伯夫人吵,到是上策。 一般婆婆见到儿媳妇乖顺,多多少少都会对儿媳好点。 显然,伯夫人不是一般婆婆。 不然,也没有今天这遭。 “二小姐对伯夫人温顺柔和,就是想着家和万事兴。” “没想到伯夫人变本加厉,不但在吃食上克扣二小姐,连炭火也不给。” “这几天连翻大雪,二小姐屋子冷的跟冰一样。” “二小姐已经病倒了,还请大小姐救命,不然二小姐真要被冻死了!” 青衣丫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姜舒绾对她熟悉,她是姜瑶的贴身大丫头,在姜府时就是有体面的。 如今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可见不只姜瑶在伯府过的不好,她们这些陪嫁丫头也跟着受了不少折磨。 姜瑶过的艰难是真。 但是要被冻死,就有点太过了吧…… 世家女嫁到伯府不足一月就死了,伯夫人纵然对姜瑶再不满意。 也不敢让她活活冻死。 不然传出去伯府那真是不敢出门见人了。 “大小姐,请您一定要救救二小姐啊!” 没有漏看青衣丫头乱转的眼珠子,姜舒绾敛了敛神色,心知这丫头果然夸大其词。 为了让她出手,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只是宋氏既把青衣丫头带到她面前,她便不好不管。 她和姜瑶说到底在外人看来,都是姜家的姑娘。 当妹妹的过的这么惨,冬天病了连个炭火都没有,姐姐却不管不问。 那不是让她名声抹黑? 温氏知道了估计做梦也得笑醒。 而且宋氏还特意带了姜府族亲婶娘一起过来。 可不就是怕她装聋作哑,到时候婶娘回去一说,姜府的亲戚如何看她? 所以。 她管肯定是要管的。 不过怎么管,也是有方法的。 总不能像宋氏说的,大刺刺的带着青衣丫头上门去问罪。 她有毛病! 为了姜瑶去和伯夫人为敌。 “笃笃笃~” 少手纤细如玉的手指在梨花木桌上敲出规律的声音。 片刻思索一番,姜舒绾心中便有了计较。 “青杏,你去我库房选几匹料子,再备几盒点心果子。” “大过年的,伯府与侯府离的这么近,我这么宅在家里总归不好,也该去给伯夫人拜拜年才是。” 她这借口,当真是是天衣无缝。 大过年的,都是一家子亲戚,可不得走动走动。 宋氏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闻言,只更加高看了姜舒绾一眼。 小小年纪就把这些弯弯绕绕看的这般清楚,怪不得她总是磋磨姜舒绾不成,反惹得一身腥。 姜舒绾真是智商在线的。 她这几年天天耳提面命,让姜瑶不要招惹姜舒绾。 姜瑶就是不听,故意设计姜舒绾,把侯府这样的泼天富贵白送姜舒绾不说。 现下还要靠姜舒绾撑腰。 好处没沾到,尽吃亏了。 哎哟喂! 她怎么生了这样的笨丫头哦! 宋氏心里生气,又担心姜瑶的处境,便把心里那里心酸嫉妒的情绪都收起来了。 一个劲的多谢姜舒绾。 “ 这要说还是我们绾绾好,听说妹妹受苦,就马不停蹄的安排。” “真是太谢谢我们绾绾了。” “谁说不是呢,怪不得我们绾绾能当侯府少奶奶,命好不说,富贵了也不忘了帮衬姐妹。” 婶娘也在旁边夸姜舒绾有情谊识大体。 两人一通夸赞,只把姜舒绾夸成了仙女菩萨。 “母亲,婶娘说笑了,都是一家子血亲,没得叫别人白白欺负。” 姜舒绾谦虚了几句。 她若是不管不问,不但对她名声有碍。 还会让外人觉得姜府好欺负。 既如此,走一趟伯府又如何。 反正不过就费点口水而已。 很快青杏就选好了上门礼,着小丫头们带着点心绸缎,一行人往伯府走。 宋氏小心翼翼的跟在姜舒绾身边,一步不敢离。 伯府如今落魄了,权势富贵依旧甩姜府三条街。 不是她能惹的起的。 不然青衣丫头来报信,她早打上伯府了。 又何必变着法子的来求姜舒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