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宋云海之事!” “若只是宋云海之事,那他文延贞顶多就是在大理寺坐那么几天,父皇气一消就放出来了,又何必用得着去监视他女儿呢?不是,你刚刚让本王去看文家小姐是什么意思?” 沈同和连忙解释道:“本堂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又去了一趟教坊司,结、结果那些小吏愣是不让我进,说这宫里有规矩。人如何就是弄不出来,她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情,我、我又于心何忍呢!” 刘梦棣一摸鼻子,呵呵笑道:“四哥这人自私诡诈,必定是他垂涎那文家小姐的美貌,所以才派人拦了你,即使他动了那文家小姐,也会将此事嫁祸于大哥的身上。但他不敢马上就下手,他要等这阵风过去了再行好事!所以就不可能让你事先见到文家小姐了。” “六爷!你不要这般无端揣测,诋毁四爷!四爷他是受过圣人教诲的,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此事定是大爷做的梗!而能在大爷那边讨得了便宜的也就只有你了!我不求你将人带出来,只要让文家小姐能在里头平安无事即可!” 刘梦棣笑道:“你的意思是让大哥觉得本王想与他争个女人,大哥怕横生枝节或是担心本王再给他整点什么恶心之事,所以暂时会不敢对文家小姐有所行动?只要文知府放出来,就没人再敢关着文家小姐?不是,你该担心的是四哥而不是大哥呀!” “不必说这些,你帮是不帮?” “是什么让你觉得文延贞会很快放出来的?不是,你到现在没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沈同和没好气地说:“本堂即在朝上,如何会不知!” “本王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一定不知道了!亏你还是个尚书呢!父皇是皇帝,是不许别人沾染皇权的!他即不想当周献帝,也绝对不想做李渊!太子党纠结了四爷党、五爷党等一众大臣对大爷党发起如此迅猛之攻势,你觉得父皇当时会怎么想?” “嗯?什么?” “你没考虑过是吧?你虽说爱摆弄些人脉,但终归于底还是个读书人、是清流,比起卢相那些人你实在是单纯得太多了!你猜三哥为何不参一脚进来?你猜四哥为何要教训一下你?你猜五哥又为何要插一脚进来?” “什么?”沈同和被刘梦棣问得一愣一愣的。 刘梦棣白了沈同和一眼说道:“三哥其实与四哥一样,想等着太子党与大爷党两败俱伤之后再出手,你能想到三哥这样,却没想到四哥其实也是这样。所以四哥才想着为难一下你,让你以后听他的命令行事!且你也绝对想不到,五哥及其门人工部尚书周元甲却不是因为太子党与五哥有着说不清的关系这才出的手!” “你想说什么?” “五哥是薛贵妃所生没错,他也以为薛家会站在自己一边,但事实上薛家全是太子太子党!这让五哥对薛家及太子党作何想?五哥就甘愿给太子党做一辈子的附庸?他心里就不会有所怨气?他可是贵妃所生,也算是嫡子,难道他自己就不想当太子、不想当皇帝了?” 沈同和此时好似回味过什么来了。 刘梦棣接着说:“太子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弄来了这么多人去弹劾陇王党,父皇心里如何会没有想法呢?父皇即是开始忌惮太子党了,那么无论太子党弹劾的是谁,父皇都不可能会让太子如愿的!不仅如此,父皇还会敲打一下太子党,让太子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如何敲打才能让太子党知道父皇生气了,又不让太子党伤筋动骨以免将来太子继位出问题呢?” “这……” “当然是抓个太子党里的小官来做文章了!朝堂里还有比文知府还小的官吗?没有了!那就不会是别人了,就只能是他文延贞了!” “你是说,即使没有宋云海之事,文知府也、也会被抓进大理寺去?”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 “那五爷那里……” “五哥这人最大的毛病是做事冲动,但工部尚书周元甲可不一样,这姓周的城府极深,心思又极其缜密,为人又特别低调。若不是因为他城府太深父皇摸不准他,内阁空着的三辅早就是他的了!父皇即是开始忌惮太子党势大,你猜周元甲会想什么?又会做些什么?” 沈同和想了想说道:“他……他是想和太子党一起对付大爷党?然后让皇上觉得……反正是开始忌惮太子党,好将太子党给……” “对咯!周元甲根本就不在帮忙,他是在帮倒忙!他就是让皇上不再相信太子与秦相!他要太子党全都被猜忌、被父皇自己给整倒!” “皇上难道就不会对五爷他……” “会呀!这就是他周元甲想要的!五哥这人做事冲动,周元甲怕太子党用五哥性格上的软肋将其给害了,所以周元甲就是要让五哥被父皇责罚,最好是卸掉五哥身上所有的任命,让五哥什么都不做,一切由他来安排即可。五哥即管着工部又管着内务府,其实对五哥是极其不利的!” “内务府有事?” 刘梦棣笑道:“内务府管着父皇的内帑,父皇自己又没办法亲自监管,张皇后及四大妃谁又不曾往里派个自己人从中捞取一笔呢?就那些陈年的烂账,哪一天真要拿出来说事,还不是全都会推给五哥么?内务府对五哥来说就是个鸡肋!且工部有他周元甲就行了,其实五哥在不在工部观政都无所谓的!” 沈同和听得连连点点头。 刘梦棣又说:“要是父皇能把五哥在内务府与工部观政的差事都收回去,对于周元甲来说那是再好不过了!如我所料无错,父皇这几日就会中了周元甲的计,把内务府从五哥手中收回去!” 沈同和此时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地看着刘梦棣。 他摇着头说道:“六爷,你明明不上朝的呀,如何就对朝堂里的事情了解得这般透彻?你最近是不是得了什么智能之士相辅了?” “那是因为本王以前不说而已,不等于不知道!” “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智能之事跟随于你!” “爱信不信!” 刘梦棣说着就要走。 那沈同和依旧挡着自己:“六爷六爷,你先别走!文家小姐那里……” 刘梦棣轻笑一声说:“父皇是明君,不会真把文延贞这等好官如何的!文家小姐是你弄进去的,你顶多就是罚俸两月,也不会怎么样的。于文家小姐……我还有事要找文延贞帮忙,若是能让姓文的欠本王一个人情也不错!若有必要本王会去教坊司把人给捞出来的!” “你不会是又想开什么青楼吧?” “开设青楼用不着他知府衙门批,本王找长安知县程古贤就得办了!但是找几个漂亮女人充当青伎却是一件麻烦事。若是知府衙门能以选秀之名给本王物色……呀,说到女人,本王明日还要与一位小美人幽会呢,你不知道呀那小美人长得哟……” “哼!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沈同和不屑地又哼了一声说道:“能与你幽会的女子又能是什么良人,想来其父必亦是不学无数之人,若是有点家教不至于与你有什么瓜葛!想来亦是那种浮夸孟浪之徒!不是六爷,明日你有空去幽会的吗?” “再大的事情都不能阻止本王去寻花问柳!” “明日是冬至!六爷您一早就得进宫与众皇子在宗庙里上香,中午在宫中行家宴,您得吃到傍晚时分才能出得了宫门!当然了,您也可以不去嘛,就看皇上那里……” 刘梦棣愣了一下,问道:“明日冬至?就明就冬至了?” “是呀!明日您呀,除了皇上对你动怒的那张脸您是谁家的小姐都见不着!本堂就不陪您了,明日还得与李侍郎家人一同游玩吃宴呢。” 沈同和说着呵呵笑了几声,向着兵部大门就要往里走。 刘梦棣却是将沈同和拦了下来:“你还敢找李荛呢?他挖了这么个大坑给你跳,你还去与他游玩吃宴?他被太子党围攻,你也不怕引祸上身?你与何溯之走得近,把文延贞给害进去了,这一回却又要与陇王党的人相合?你这次又想把谁害进去呀?沈同和你行呀,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心机的嘛!” “胡说些什么呢,本堂与他都不是关中人,所以这才相约一起……” “是为了明年礼部的预算吧?李荛管着预算与审计,何溯之算着出纳与收发,你怕因国库空虚,父皇那里紧着你礼部的用度,所以才对何溯之与李荛言听计从。且你明白即使你做了这些,对你其实并无损伤,父皇只会猜忌于太子党,拿大哥开头,敲打五哥,你怎么算都是合算的!” “让开!”沈同和喝了一声之后又道:“既是不想帮忙救文知府与其女,就别与本堂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