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启禀大将军,北凉前军已渡过沽河,距荆原堡五十里,敌探马已与我前锋哨探交手,互有死伤,敌方精锐探马众多,我哨探营正逐步后撤往荆原堡”。 “报~启禀大将军,北凉前军在距荆原堡三十里突然减速,左翼骑军正高速向荆原堡赶来。” 这就有些看不懂了,北凉军主帅到底在搞什么鬼? 当司徒大将军得知此次北凉军主帅是那个草原雄鹰巴图尔时,司徒大将军可谓是如临大敌,和麾下将官开了半夜的军议,并制定出好几套应急预案来应对这个强敌。 不是司徒大将军小题大做,实在是这个巴图尔战绩太过骇人。近些年这个巴图尔主要负责北凉西部的扩张,单是在他手上灭掉的国家,大大小小加起来就已经超过了三十之数,其中不乏几个与北凉对质百年的宿敌,通通被这个草原第一悍将带着麾下所向披靡的那支狼骑兵在短短数年间依次覆灭。 北凉因此向西扩地数千里,直至碰到了另一个更加庞大的帝国曼塔斯帝国才停止了扩张势头,那个曼塔斯帝国凭借雪山天险与恶劣的高原地势与北凉形成相持状态,双方互有胜负,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北凉因为西部的成功扩张收获了无数富饶的草原,河流,获得了大量人口,财货。因此国力大增,加之西方扩张受阻这才将目光又重新投向了南方的梁国。毕竟西方新获得的领土还是以草原为主,和富饶的南国仍然无法相较。 草原上的生活太过脆弱,老天爷稍微给点脸色就能把人逼死,这些年来草原上渐冷,冬日愈加难熬,逼得北凉人不得不往更暖和的南方迁徙,可十年前那个梁国战神一战击溃二十万草原精锐,逼得草原人狼狈北逃,北凉因此元气大伤,十年不敢南望,不得不转而向西扩张。可西部收获的财富随着疆土的扩大终究被稀释殆尽了,加之那个梁国战神的陨落,北凉大汗再次下定决心,计划骚扰梁国试探虚实,积攒实力,争取在最近几年以举国之力大举南侵,争取一举灭掉南边这个宿敌,饮马天都江。 而今,北凉终于把这个在西部灭国无数的名将调了过来,接下来的战事会变得异常凶险,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司徒大将军不禁又把目光投向书案上那封密信之上。 “小子,到底是你小子有远见啊,这帮北凉野人听闻你下了狱,果然就卷土重来。只不过来的不是恶狼而是猛虎。好在各路援军已经到达,单就兵力方面咱一点也不虚。只是不知道你留的后手能起到多大作用?不过老夫会尽力而为的。” 司徒大将军背着手走出大帐,远望北方,长长吁了一口气。这天阴沉沉的,听说草原那边已经下雪了,还真是有种乌云压城的窒息感呐。 “天佑梁国。”司徒大将军对天乞求道。 “报~~大将军,探马来报,北凉左军距离荆原堡不足十里了,却无人识得打出旗号上的文字,据探马说似乎那并非北凉文字。” 一个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向司徒大将军禀告道。 “什么!!这么快啊。难道是狼骑兵?” 大将军震惊地一把揪住传令兵的前襟,歇斯底里地质问道。 传令兵结结巴巴地禀报道:“探,探马报北凉左军马速极快,可推断应该不是狼骑兵。盔甲形制也并非北凉军,主要是没有狼骑兵的标志性狼,狼头。” “快去再探,让探马营不惜代价也要摸清对手的底细。” “遵命,大将军。” 那传令兵应是,飞一般地跑远了。 “该死的,这是哪里冒出来精锐骑兵?奔袭二十里,这么快的速度,难道是被北凉灭国的西方国家的骑兵!”北方的天际线沉沉的,压得很低,大将军凝视片刻,“嗯,这样说得通!更能证明来的就是北凉左贤王巴图尔的部队,这下真要恶战一场了。” 想到这里,司徒大将军连忙叫来亲兵。 “传令右军,开始梯次阻击,逐步后撤,按计划行事,别给老子演砸了。” “是,大将军。”亲兵应是快速跑出了营地。 大将军又想了想,接着又叫来一个亲兵。 “传令威卫军,加紧布置纵身防线,没时间给他们磨蹭了,要快!再传令飞虎铁骑,进入预定位置隐藏。” “是,大将军。”那人得令退下了。 大将军看着那人快速消失在视线里,心下稍微安定了些,他背着手转身回到帅帐。 “文升~”话音落,司徒文从后帐转了出来。 “家主,有何吩咐?” 大将军负手老驴似的转来转去,显得异常焦躁不安。 “家主,秦小子在信里嘱咐过您,大事不决先静心。” “嗯”大将军听罢,深吸了一口气。 “文升啊,我总有点心神不安,我看呐,你还去荆原堡坐镇吧,万一对方派出高手咱还有个应对之策,你是知道你那宝贝徒儿的计划,所以万事不必勉强。” “可是,家主。我若去坐镇,您的安危如何保障?” “不必担心,中军将士在此,只怕武帝来了也不敢轻易动手,要担心的倒是荆原堡,如果对方有高手,是有可能识破咱们的布防。所以,你快去吧,一切就拜托你了。” 四目相对下,司徒文犹豫了片刻,心一横还是答应了下来。 “家主保重,文升去去便回。” “去吧。文升你也务必保重。” 司徒文对着大将军抱拳一礼,转身离开了帅帐。 与此同时,北凉军中军之中。身着全身铁甲披着狼皮的巴图尔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之上,匀速地向着前方奔去。 “多谢王爷,把冲击梁国关隘的功劳让给我们曼塔斯骑兵。” 巴图尔侧眸瞥了眼旁边这个一脸谄媚的矮小曼塔斯使者。 “行啦,尊敬的范德赫拉图图大人,你我两国的约定我不会忘记的,你不必时刻提醒我。为了你我两国的友谊,本王已经强制麾下最骁勇的战士在冲锋的路上停了下来,因为这,我的勇士们对我这个主帅已颇有怨言。” “王爷,您的诚意我心中有数。在此我代表我主苏拉衷心感谢您的慷慨,我英勇的曼塔斯骑兵一定会成为您手中最锋利的尖刀,替您扫除一切障碍。” 巴图尔勉强在脸上扯出一丝笑容,“希望你们别令我失望,我尊敬的特使大人,先锋失利对全军的影响有多大,就不用本王多说了吧。” “王爷大可放心,此次出击我军带来一样秘密武器,那小小梁国关隘在它面前就如沙子建造的宫殿,轻轻一推便会轰然倒塌。” 巴图尔双眸眯起,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这个矮矬子特使。 “很好,本王拭目以待。” 特使以手抚胸,恭敬地放慢马速退到后面。 巨大的中军方阵犹如怪兽般撼动大地缓慢地前进着,怪兽的身躯距离梁国还很远,可它伸向梁国的黑色触角却已经接近了荆原堡。 “花旗木~” “来啦,您忠实的仆人花旗木在此,王爷您有何吩咐?花旗木定粉身碎骨也会为您完成。” 巴图尔抬起一边眉毛,嘴角抽了抽,这个花旗木的嘴脸让他见着就倒胃口,但谁让这个家伙有一副好腰身的,再大的锅也能背得动。 “花旗木,本王命令你率领你麾下的勇士跟紧那帮曼塔斯骑兵,一旦他们突破成功,就靠你们来维护我北凉利益了,你可懂得?” 花旗木眼珠转了转。 “懂,懂了,花旗木明白。” “若是他们出师不利,你便见机行事,捡便宜的事情就不必本王教你了吧。” “明白,王爷放心,这个花旗木在行。” “嗯,去吧。安排好,别再搞砸了,你将功补过的机会可不多。” 花旗木探向巴图尔的眼神,心下打了个哆嗦,赶紧打马去自己队伍里布置去了。 残垣断壁的荆原堡上空乌云密布。前段时日北凉军沿路北逃,顺带着一把烧毁了几处重要关卡,其中就包括荆原堡。荆原堡关隘此刻并没有被修复,不是边军不上心,也不是朝廷那边没拨款,而这一切都要归咎于此刻正纵马快速赶往府城的那个高大少年——秦牧玄。 问:怎么给敌人挖坑最有效。 答:一个坑连着一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