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孩理直气壮地想。</p>

车窗外，枯树白雪千篇一律，同样坐在车子后排座椅上的柏明豪很快便失去了往外看的兴致。</p>

他扭头，目光落在一旁的柏微言身上。</p>

圆乎乎的奶团子小小一只，正专注地望向窗外变幻的景色。</p>

有什么好看的？</p>

柏明豪眼底不由得流露出浓郁的嫌弃。</p>

小怪物就应该老实地待在家里，而不是和他们一起出门。</p>

察觉到柏明豪身上的敌意，藏在棉袄宽宽大大的兜里的布娃娃眉眼间染上一抹烦躁。</p>

黑雾于暗处翻滚，悄无声息地蔓延至柏明豪脚下。</p>

柏明豪忽地打了个寒颤。</p>

柏微言若有所觉，毛耳朵“咻”地竖了起来。</p>

小孩转头看向柏明豪。</p>

柏明豪厌烦地瞪他：“看什么看？！”</p>

柏微言抖抖耳朵，乌亮剔透的漂亮眼眸看不出太多情绪，干净地近乎淡漠。</p>

他也不和柏明豪争吵，只一言不发地又把小脑袋转回去了。</p>

兜里，肉乎乎的小手还不忘安慰似的拍了拍布娃娃。</p>

柏森，不怕。</p>

言言会保护你的。</p>

而且舅舅舅妈还在前面坐着呢，正开着车，柏明豪不敢太过分。</p>

柏微言的一系列举动落在柏明豪眼中，便是因畏惧而退让。</p>

这让他的心情好转了些。</p>

可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甚至泛起青白。</p>

——车子里怎么突然变冷了？</p>

柏明豪拧眉。</p>

按照他一贯的作风，他会大声嚷嚷，会去询问父母，会抢夺柏微言的保暖物件……可他此时竟什么也没做，像是那些做法都被迷雾遮挡了，他想不到，也做不出，只能裹紧了棉袄缩回车椅中。</p>

日光不可及的阴影潜藏之处，黑雾似是浅淡一瞬。</p>

接下来，一路无话。</p>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驶进了怀兰镇。</p>

第16章 </p>

楼房高矮不一，围困出一片湛蓝清透却狭窄逼仄的天空。</p>

街道宽敞，细碎的裂纹和时不时凹陷的缺口流淌着岁月的痕迹。</p>

方才还有些昏昏欲睡的小孩瞬间精神起来，一双明澈乌瞳睁圆，如懵懂小兽一般，好奇地打量着车窗外的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