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世界在此时，向柏微言展露出祂最真实、最残酷的一面。</p>

“这是什么？”柏微言怔怔地问。</p>

009：“世界碎片。”</p>

柏微言慢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稚嫩的声音带着点心不在焉：“能教我们做饭？”</p>

“我们选一个世界碎片进去，里面肯定会有会做饭的人。”009认真道：“联邦不会在冬季派人过来，003不愿意教我，001是个很奇怪的家伙，他也许会对你动手，所以，言言，我们去其他地方找人学吧。”</p>

小孩毛耳朵动了动，没反驳。</p>

他只是问：“什么是世界碎片？”</p>

“世界碎片是别的世界掉落到这个世界里的……”009话还没说完，就有脚步声传来。</p>

“009！”是郑云野的声音。</p>

柏微言扭头去瞧，看见郑云野和一个眉眼清俊的男人并肩而来。</p>

还不待小孩多看几眼，009就低声叮嘱了句“抓稳了”。</p>

然后，他抱着柏微言跃进了圆井中。</p>

残留在小孩眼眸中最后的画面，是郑云野面上若隐若现的扭曲纹路和清俊男子拧起的长眉。</p>

……</p>

黑暗寂然无声，千年万年不曾改变。</p>

忽地有一天，一道长长的光痕撕裂黑暗。</p>

他睁开眼睛，静静地望着光痕，心中无悲无喜。</p>

身侧有一道熟悉的气息靠近，祂在低声说着什么……</p>

明明是古怪晦涩的音节，但他却毫无障碍地迅速理解了。</p>

祂在说：“极渊要破碎了……”</p>

后面还有什么？</p>

他努力地想要听清，却被一道刺耳的声音打断——</p>

“柏微言！”</p>

躺在打着补丁的褥子上的小孩猛地睁开黑圆眼睛。</p>

屋门被“嘭”地推开，嘲笑的声音传来：“柏微言，你居然赖床！”</p>

小孩懵懵地盯着支撑起屋顶的横梁，玉雪可爱的小脸上一片茫然。</p>

“柏微言傻了！”聒噪刺耳的声音凑近了些，又向外拉远：“妈！小怪物变成傻子啦！”</p>

“胡说什么呢？”一道女声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一句，然后，脚步声渐近。</p>

柏微言头顶毛茸茸的三角耳动了动，微微侧头看去。</p>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p>

“舅妈？”小孩迟疑道。</p>

“醒了就赶紧起来吧。”严玉青淡淡道：“咱们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这大冬天的，饭菜凉了可不能再热。”</p>

“嗯。”柏微言小声应了句。</p>

望着严玉青远去的背影，柏微言坐起身，雪白蓬松的大尾巴困惑地晃了晃。</p>

他不是被舅舅舅妈丢掉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