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落人间

第323章 龙之国·彗星出现的第3天·观星大臣

午后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在大理石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像开满鲜花的春日田野,使得这隆冬的氛围都褪去了不少。蕾妮·莫尔蒙身着华丽的绸缎长袍,正漫步在宫殿的花园中。她头顶的金色鬃毛如瀑布般垂落在背上,娇嫩的龙角上仔细地贴了一层金箔,金箔上还沾上了薄薄的钻石和各色宝石的碎片,与透过彩窗的阳光相得益彰。 中午的那顿严肃而简单的宴席让她不甚满意,虽然知道是为了纪念保罗大人,但是如此简陋,在她的眼中还是有损皇家体面。于是,回到自己寝殿后不久,她便吩咐珍妮去给她准备些可口的点心。但她自己也不愿意就这么干坐在床上,看着外头的阳光正好,就出来漫步。 蕾妮走过一片盛开的玫瑰园。整个龙之国在冬季能盛开玫瑰的地方恐怕只有这里和盛夏岛了。厚重的石板下,温暖的泉水不仅替她驱除寒意,也让这些娇艳的鲜花迷惑了时节。她弯下腰,轻嗅着芬芳的花朵,脸上露出愉悦的微笑。 在花园的中央,有一个精巧的喷泉,水幕在阳光映照下闪烁着彩虹的色彩。蕾妮伸手接过一滴水珠,感受着它的清凉。突然,她的目光被喷泉旁的一只小猫咪吸引。猫咪身上是黄色、黑色与白色相间的皮毛,此刻正翻着肚子晒太阳,柔软的肚皮上细细地闪着油光,恐怕没有少从皇宫的厨房中偷来好吃的。蕾妮蹑手蹑脚地靠近了小猫,但小猫很警觉,咻地翻了过来,一双黑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蕾妮。 “别害怕,小家伙!”蕾妮伸出小手,想要招呼这只小猫过来。 但小猫后退了两步,便转身朝着玫瑰花丛中钻了进去。 蕾妮跟着小猫钻进了花丛中,她小心翼翼地拨开枝叶,生怕惊吓到小猫。然而,小猫却灵活地穿梭在花丛间,仿佛在和她玩捉迷藏。玫瑰有刺,蕾妮也不敢就这么进去,况且要是被下人们看到自己钻进花丛中,多丢人啊。她只在外围留意着小猫的动静,出声惊吓它。小猫从花圃中跳了出来,蕾妮快步跟在小猫身后,最后把小猫堵在了一堵墙前面。 “小家伙,这下你跑不掉了吧。”蕾妮有些气喘吁吁,头上也沾上了花瓣。 话音刚落,小猫却沿着墙角一路小跑,最后钻进了一个洞里。 “这里怎么会有洞呢?皇宫里的匠人们居然这么偷懒。”蕾妮看着那个能让自己都钻过去的洞,颇有些气愤,正想着自己也只能作罢了,可小猫又在墙的后面不停地喵喵叫了起来。 “你想让我过来吗,咪咪?”蕾妮蹲下来问道。 小猫继续喵喵叫了两声。 真是难办啊。蕾妮站起身来,左右看看,这里已经比较偏僻了,周围也没有人。那就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自己的这副模样了。 蕾妮心下一横,也俯身从洞里钻了进去。 墙的另一边是一处封闭的院落,里面孤零零地耸立着一座宫殿。这座宫殿看上去有些陈旧,大门紧闭,周围静悄悄的。殿前还有九个石雕,雕刻着各式不一的神兽模样,只是蕾妮都没有见过。正当蕾妮思考要不要进入宫殿时,小猫突然消失在了门口。蕾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宫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尘土气息,光线昏暗。蕾妮慢慢走进大厅,环顾四周。忽然,她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喵叫,声音似乎来自某个角落。她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发现小猫正蜷缩在一幅破旧的画像下方。画像上似乎画着一个龙族的人,蕾妮能依稀辨认出龙角和龙须,但是却看不出来具体的容貌。 蕾妮慢慢走近画像,仔细端详着。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这位画中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可自己明明连模样都辨不清楚,怎么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呢?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有人在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啊!是谁?”蕾妮几乎是跳了起来,转身却只看到一个佝偻着的老人。 老人穿着宽大单薄的长袍,蕾妮很好奇难道他不冷吗? “公主殿下!”老人率先开口,语气很是恭敬。 “您,您认识我?但我从未见过您,您是哪位大人?”蕾妮好奇地问道。 “是的,我认识您,我是王宫中的观星大臣,但从不出席御前会议,也不出席王室典礼,所以公主殿下从未见过老臣。老臣只是在王宫中偶有几次见过公主殿下,故而认得。” “关心?关心大臣是什么大臣?”蕾妮更疑惑了。 “是观星,星星的星。我为王国观测星象,解读神谕。”老人解释道。 “是吗……”蕾妮想到了头顶的那颗赤色彗星,只不过这颗星星的出现,即便没有观星大臣,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那,这里是您的楼阁吗?您就是在这里看星星的?” “公主殿下想要参观一下老臣看星星的地方吗?”老人笑着问道。 蕾妮确实有些兴趣,便点了点头。 老人领着她走到了大厅的正中央位置,然后停下脚步。只见他双手合十,嘴唇轻动,低声念叨起一段神秘而古老的咒语。随着咒语声响起,两人所站立之处突然涌起一股强大的气流,这股气流如同旋风一般席卷而来,带着强劲的力量将他们包围其中。蕾妮头上的花瓣都被气流带上了半空中。 与此同时,在那股气流之中,还闪耀着一层淡淡的米黄色光辉。这些光辉仿佛有生命一般,它们轻轻摇曳着、舞动着。 面对如此奇异的景象,蕾妮不禁感到有些紧张和害怕。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眼前发生的一切。然而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移动过位置,仍然站在原来的地方。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蕾妮疑惑地望向老人,“您会魔法?但看起来魔法好像失效了。” 老人摇了摇头,伸出干瘦的右手,指了一下面前的门。 蕾妮走上前去推开了大门,门外不再是她方才来时的那道长梯,而是空空荡荡,眼前则是白茫茫的山峦和无限延伸的大地,甚至还能看到最远处吐着浓烟的恶魔龙峰。 “这里便是老臣的观星台。到了晚上,可看遍漫天繁星,每一颗星星的位置,老臣都烂熟于心。” “这真是太神奇了。”蕾妮兴奋地看着眼前壮阔的山河,“我以为只有到了我成年后,骑着龙飞上蓝天才能看到这样的景象。我哥哥第一次骑龙回来后,和我说好久,在那么高的地方,看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从那以后,我就时常梦见自己也骑上了龙,可是每次飞上天空,想要看看大地时,却什么都看不见。” “老臣相信公主殿下会看到的,从今天以后,您梦中的俯瞰将不再有浮云。” 当她终于看够了地面的景色后,蕾妮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就在这时,那颗巨大无比的彗星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它如同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天际,径直朝蕾妮砸来。在那惊鸿一瞥间,蕾妮仿佛看到了彗星内部的星核。那是一团炽热而神秘的物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动。与此同时,她的耳畔竟然响起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点燃了一般。 然而,在这股强大的火焰声背后,还隐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喘息声。这声音若有似无,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让人不禁心生疑惑。蕾妮瞪大了眼睛,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眼前只有那颗越来越近的彗星。随着彗星的不断逼近,蕾妮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蕾妮扭头捂住耳朵。 “您听见了什么吗?”老人平静地问道。 蕾妮立刻关上了门,她不敢再看彗星一眼。 “您听到了,是吗?”老人再次问道。 “我听到了,这颗星星在向我求救!”蕾妮猛地抬起头来,她那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此刻却仿佛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然而这团火焰仅仅持续了一瞬间便迅速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那位老人也缓缓地开了口:“原来是您啊……”他的声音轻得就如同一阵轻风拂过书页,几乎微不可闻。而这句话对于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蕾妮来说更是宛如耳旁风一般,完全没有传入到她的耳中。 “我想回去了。”蕾妮捂着胸口。 “公主殿下,请允许老臣护送您返回王宫。然而在此之前,老臣有一份特别的礼物想要献给您。”这位年迈的老者缓缓走向一张放置于角落处的桌子旁,桌上摆放着一只木质盒子。那盒子显得陈旧而古朴,其色泽深沉如墨,仿佛承载着岁月的痕迹。 当老人轻轻地揭开盒盖时,蕾妮好奇地凑上前去一探究竟。只见盒子内部整齐排列着数个精美的泥塑小人儿,它们栩栩如生、神情灵动逼真;每一个细节都被雕琢得极为细腻入微——从衣褶到发丝无一不是如此。这些小巧玲珑的艺术品让人不禁为之惊叹连连! “去年弗兰克骑士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就是一个用金子塑造而成的玩偶,它固然价格不菲,但与眼前这个相比却显得黯然失色。天啊,大人,难道这些全都是出自您之手吗?”蕾妮满脸惊愕地询问道。 “哈哈哈……”老人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小姑娘,你只看到了它们光鲜亮丽的外表,却未曾想过其背后所耗费的心血啊!正如只有当夜幕降临之时,繁星方才显露出真实面目一般;所以在此漫漫白昼之中,老夫总得寻些趣事以消遣时光呐。” “我真的可以拿出来看看吗?”蕾妮满脸期待地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老人,双手紧握着放在胸前,轻声问道。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敬畏,仿佛面前的老人掌握着她梦寐以求的宝藏。 老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之色。他缓缓地点点头,声音低沉而温和:“当然,我亲爱的公主殿下。这些东西本就是特意准备献给您的礼物,从此刻起便已属于您所有。”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蕾妮心中一阵狂喜,但仍努力克制住情绪以免失礼。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碰那包装精美的礼盒,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腻质感与轻微震动——这似乎预示着其中所藏之物非比寻常且价值连城! 蕾妮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拿出了第一只玩偶。这只玩偶是一只小巧玲珑的老虎兽人,它的身上布满了一道道精美的蓝色斑纹,是用画笔精心描绘而成。两只眼睛更是引人注目,其中一只是如同深邃大海一般的蔚蓝色,而另一只则像是炽热的岩浆那般红彤彤的。 蕾妮用手指轻轻转动着小老虎,就在那一瞬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小老虎的身体一半没入了黑暗之中,而另一半仍然留在明亮之处。此刻,从这个独特的角度望去,蕾妮惊讶地发现,小老虎的表情既像是纯真无邪、开朗愉悦的笑容,又好似饱含无尽痛苦和绝望的哭泣。 他那副模样仿佛心中藏着无尽的忧虑与烦恼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蕾妮暗自思忖道:这种神情为何如此眼熟呢?哦,原来如今宫廷之中,大部分人皆是这般愁眉不展啊!无论是父亲、母亲,还是兄长,甚至那些终日忙碌不停的大人们以及英勇无畏的骑士们,无一例外都流露出同样沉重的神色。 此时,那位年迈的老者轻声开口说道:\"玩偶并无心绪纷扰之事,尊贵的公主殿下。然而,用于塑造这些玩偶的黏土却蕴含着神秘莫测的魔力,它能够如镜子般映照出您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 “那如果我开心起来,这只小老虎也能开心了,是吗?”蕾妮露出了淑女的笑容,礼仪嬷嬷教导过她最标准的贵族淑女的表情。虽然她一直恪守人前淑女的准则,但是如果没有别人看到自己,她还是想要稍微释放一下真实自己。否则,脸颊都会笑酸的。 “或许您能让他开心起来呢。” 蕾妮小心翼翼地将小老虎放回原处,然后伸手拿起了一只狐狸玩偶。她仔细端详着它,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大人,这只玩偶怎么少了一条胳膊呢?您是不是忘记给它接上啦?” 没错,此刻握在蕾妮手中的狐狸玩偶,其面容显得十分沧桑,左边的手臂孤零零地悬着,橙色的毛色带着些许斑驳,整体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会受到小女孩喜爱的样子。 接着,蕾妮又拾起另外一只狐狸玩偶。这只玩偶与前一只截然不同,它有着赤红如火焰般的外皮,面容英俊帅气,一双大眼睛更是炯炯有神。蕾妮满心欢喜地说道:“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这一只呢!” “也许是老臣不小心把它的胳膊丢到某个角落里去了吧。”老人轻声回应道,“不过啊,公主殿下,这些玩偶一旦制作完成,它们体内的水分便会逐渐流失,外形也随之固定下来,无法再做任何添加或改变了。这就如同这座高耸入云的塔楼、那片繁茂葱郁的夏日树林,还有我们所经历过的每一个瞬间……都是无法重来的存在。” “我能不要这只没做完的狐狸吗?”蕾妮把那只断手的狐狸放在了桌子上,另外的玩偶都一一检查没有损伤后放回了盒子里。 “您决定如此吗?”老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嗯!”蕾妮笃定地点点头。 “既然这是您的东西了,您自然可以做决定。那这只玩偶老臣便替您保管了。”老人轻轻地推了一下断臂狐狸,把他移到了桌子的最角落,光线也照不到的地方。 蕾妮开心地抱着盒子,和老人一起站在了地板的中央,随着熟悉的气流和光芒,他们二人回到了一楼。蕾妮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那面墙壁。 残阳映照在那面古老的墙壁之上。墙上依然静静地悬挂着那幅年代久远的画作,岁月的痕迹在其表面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斑驳的颜料仿佛失去了原本鲜艳的色彩,微微翘起,像是被时间之手轻轻抚过,又似是在微风中颤抖。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形成一片片迷离的光斑。这些光斑如同神秘的密码,悄然地落在画面上,为这幅古老的作品打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阴影。 蕾妮想起了一件事情,“大人,请问这幅画,画的是谁啊?为什么我感觉画上的人我很熟悉呢?” “他叫大角轩辕。”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奇怪的名字。”蕾妮的眼神很是困惑,“他是哪个家族的人?德拉肯家族,阿瑞德家族,还是别的什么家族?” “他没有家族,只有一个名字,大角轩辕。” “他的脚很大吗?”蕾妮不禁好奇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小巧玲珑的脚丫子。 “公主殿下,不是那个意思!”老人连忙解释道:“这里说的大角是指咱们龙族人头上那威风凛凛的龙角呀!” 蕾妮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啊……大角轩辕。”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画像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仿佛这个陌生的名字对她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位大角轩辕先生,好像似曾相识呢。”蕾妮喃喃自语道。 老人听后笑了笑,安慰她说:“也许只是一种错觉吧,毕竟这幅画都已经残破成这样了,你很可能是把它和其他记忆混淆了。” 然而,蕾妮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种感觉绝非偶然。她凝视着画像中的男子,试图从那模糊不清的面容中找到一些熟悉的线索,但最终还是徒劳无功。 “那我告辞了,大人。”蕾妮抱着盒子,微微弯腰致意。 老人推开了门,目送蕾妮离开。 蕾妮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地方似乎有些古怪,怎么连一个像样的入口都没有?”正当她疑惑之际,目光扫到了之前进来地那个破旧不堪的洞穴。“难道只能从那里进去吗?”蕾妮皱起眉头。 她急忙转身喊道:“等等,大人”然而,话音未落,身后的大门却已紧紧闭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眼前那九个栩栩如生的石雕,它们宛如真人一般,眼神冷漠而坚定,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自己。每一尊石雕都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此地不宜久留!此地不宜久留!蕾妮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于是还是从那个破洞钻了出去。 墙外还是没什么人,天色也不早了。蕾妮凭着记忆左拐右拐,突然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是弗兰克·艾登霍夫大人,父亲的金龙卫士长。 “弗兰克大人!”蕾妮立刻行礼。 “公主殿下,您这是去哪里了?国王陛下已经派了几十名御林军寻找您的踪迹!”弗兰克看见蕾妮,脸上露出放松的神色。现在王城这个形势,要真的公主失踪了,那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呢。 “我,我就是从后面……”蕾妮转身,她方才走来的通道此刻已然是一堵冷冰冰的石墙。难道之前都是做梦吗?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盒子,不是,至少这个能证明我不是在做梦。 “请原谅我一时贪玩。我这就跟您回去。”蕾妮连忙说道。 弗兰克紧紧地跟随着蕾妮,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护送她安全地回到宫殿中。 进入宫殿后,蕾妮看到父亲、母亲和哥哥,还有几位大人都在。她连忙放下手里的盒子,走上前去。 维扬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他紧盯着蕾妮,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与此同时,王后罗斯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般飞奔而来,径直扑进了蕾妮的怀中。她紧紧抱住女儿,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蕾妮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她偷偷瞄了一眼父亲,只见他的脸色愈发难看,于是又迅速将目光转向哥哥艾登。艾登用眼神示意她赶快向父母道歉,以平息这场风波。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原谅女儿在花园一时贪玩,也没有让人跟着。让你们担心了。”蕾妮连忙道歉。 “真是如此吗?”维扬严肃地问道。 “啧啧,我看八成是这样了。”马克·莫尔蒙站了出来,他走到蕾妮身边,从她的头上捻起一片玫瑰花瓣,“有下人在花圃看见公主殿下与一只小猫嬉戏。但公主殿下也要注意时间,如今的局势可不轻松,请不要到处溜达了。” 蕾妮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叔叔。 “好了好了,平安无事便好。”罗斯站起身来,牵着蕾妮的手来到了餐桌前,“饿坏了吧,先吃些东西。” “再让厨房送些热汤来吧,我想公主殿下今天也受惊了。”多米尼克吩咐道。 蕾妮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环顾四周,发现每个人的脸色都异常沉重,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此刻,太阳距离落海还有一段时间。就算真的迟到了,也不过比平时的晚餐时间晚了半个小时而已。然而,这种异常的紧张感让蕾妮感到困惑和不安。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母亲?\" 蕾妮忍不住轻声问道,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王后。只见罗斯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她并没有回答蕾妮的问题,只是默默地替蕾妮布菜。 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维扬打破了沉默:\"蕾妮,你的侍女,珍妮她在替你拿甜点的时候,不慎从高台上摔了下去\"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冷酷。 蕾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听着这个消息。珍妮一直是她最亲近的侍女,她们之间有着深厚的友谊。怎么会这样?一时间,悲痛、震惊和自责涌上心头,蕾妮的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 \"已经离开了\" 维扬最后的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敲在蕾妮的心上,她不禁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前浮现出珍妮那温柔善良的笑容,仿佛就在昨天。而如今,她却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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