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选择人性

【太空电梯危机倒计时：xx 小时】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如果没有见到成为欧阳明远的赛博人，如果没有见到石虎泣不成声的模样，虎落或许根本不愿意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是，那个赛博人让虎落看到了，被囚禁在钢铁躯体之内的，澎湃汹涌的人类情感。他相信，既然对家人的爱可以让欧阳明远反抗赛博人的程序，没有伤害他们，没有伤害石虎，那么，这些人类也应该是如此。 在那些改造室里，这些人已经死掉了，至少，从人类的意义上，死掉了。 而虎落要做的事情，会让这些沉浸在童话世界的意识们再一次死掉…… 彻底的！ 原本平静的湖面，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屏幕，将真实世界的一切都投射了过来。那些在湖边嬉戏打闹的人们，只要靠近湖面，便能在倒影中，看到自己过去的人生，在乎的人。 他们疯狂地对着倒影中的人吼叫，呼唤，却在倒影中渐渐看清了自己的样子…… 金属的躯壳，冰冷的身体。 “你是在杀死他们！”曼安似乎对于虎落的决定并不意外，她伫立在山头，微风吹起她美丽的长发，尽管现实中的她早就失去了这头秀发。 “我知道。”虎落看着那些在湖边抱头嘶吼的人们，这些哀戚和疯狂的叫声早就将那些可爱的动物吓跑了。这些痛苦的叫声也让虎落难以忍受，但是他没有堵住自己的耳朵。 这是他做的决定，他必须忍受所有的后果。 他的眼眶中也满含泪水，正如曼安所言，他是在杀人。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虎落抬起头问曼安。 曼安低垂着眼眸，似乎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或许，因为你，让我对这些人类的未来有了一点期待。” 身后，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过来，是罗兴。年轻的罗兴，或者说，是曼安以人类的眼睛看到的那个罗兴。 “亲爱的，迁徙行动即将开始，你为何还在这里停留？”罗兴的记忆似乎也只停留在那个晚上。 曼安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拉住了罗兴的胳膊。周围的景色再次发生了变化，美丽的自然风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断壁残垣的城市。 这是现在的空天市的场景。 在虎落的超大处理内存加持下，赛博人变得灵敏而又狡猾，让第一批攻入空天市的人类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而零散在空天市中，以凌恒为首的反抗军，那些超声波武器也对于升级后的赛博人没有作用，他们都成了赛博人的活靶子。 超脑更是派出了杀戮机器人、攻击无人机和所有的太阳能飞行车，将人类的增援部队死死挡在空天市的外面。 就在战况焦灼之际，一支战斗机群飞了过来。 虎落看到驾驶员的时候，都惊呆了，居然是能猫，马卡鲁，还有几个前往东海岸的同伴，当然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 当时，能猫闯入东海岸基地的时候，被赛博人围困，就在赛博人对着他发射激光的刹那，他瞬间蹲下，那些激光互相击中了对面的赛博人，让能猫死里逃生。 “还好猫比狗快六倍，虽然这些不是狗！”死里逃生的能猫紧张地大喘气。 但是，这里的赛博人可不止这些。他和马卡鲁他们潜入了基地里，和赛博人缠斗了一整天，最后将所有赛博人诱引到了武器库中，炸毁了武器库，才解决了那边的麻烦。接着他便和基地残存的士兵们驾驶着战斗机前来空天市支援。 “尝尝我们的电磁脉冲炸弹！”能猫按下了扳机，几枚炸弹投下，电磁脉冲让周围的赛博人都暂时失去了运动能力。 看到能猫能安全回来，虎落很开心。曼安和罗兴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个值得一说的威胁。 曼安将自己手上的书递给了虎落。 虎落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这本书叫做《虎落人间》。”曼安和罗兴转身慢慢地离开了这里，“因为这是给你的礼物，关于一只名叫虎落的小神兽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或许在以后的冒险之旅中，你会时不时地翻看这本书里的故事。” “这是两条路，虎落，希望以后我们能在宇宙中再次相会，然后告诉彼此，两条路的深处，都是怎样的风景。或许，我是说，我希望，你这条路的风景，比我这条路，更美。”曼安回头说完这句话，便和罗兴消失在了街头巷尾的硝烟之中。 虎落呆呆地拿着书，手放在封面上，有些迟疑，但还是翻开了一页。 这是一个关于“火中取栗”的故事。 从前有一只名叫米咪的可爱小猫，和他的好朋友小狗缤一起生活在一起。他们总是一起玩耍，分享食物，互相照顾。一天，米咪发现小狗缤的身体变得虚弱，不停地咳嗽，出现了很多不正常的症状。他们去拜访了整个村庄的医生，但是所有人都无法为小狗缤找到解药。 为了帮助他的朋友，米咪决定去寻求巫医的帮助。巫医告诉他必须用岩浆中生长的栗子来治愈小狗缤的病。而这种栗子很危险，生长在距离村庄较远的火山口上面，需要很多的勇气和耐心才能去采集。 米咪离开他的家，前往火山口。他爬上了灼热的岩石，冲破千辛万苦，终于采集到了许多栗子。但是在归途中，米咪却被卷入一个巨大的熔岩沟渠中的一座孤岛上。他想尽一切的办法都无法离开这里。幸运的是，一只大鹰正在附近飞翔，他听到了米咪的哀求声，来到了熔岩沟渠。米咪拜托他将栗子带回家，善良的大鹰接受了这个请求，带回了栗子治好了小狗缤的病。但米咪看到大鹰飞走后，便因为酷热的脱水而晕倒了。 大鹰也告诉了缤，米咪被困在岩浆之中，无法再回到家中。小狗缤立刻前往火山口去寻找自己的朋友。可是，抵达那里之后，只看到了岩浆中孤零零的小岛，根本就没有朋友的身影。 …… 刚看到这里，周围的一切都黑了。等虎落再次能看清环境的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此刻的他正在实验室里，石虎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 【太空电梯危机倒计时：2 小时】 实验室里的人比之前更多了，能猫和马卡鲁也在这里。之前敲门的人就是他们。 因为虎落的决定，大部分滞留在空天市里的赛博人都无心战斗，有的赛博人想要回到自己的家里，有的赛博人疯狂地寻找着自己的家人，更多的赛博人无法接受自己是一个赛博人的现实而自我了结了。 好在，欧阳明远是恢复了自我认知，没有疯狂的那个。 “辛苦你了，小家伙。”蔚辰看着虎落，心里对这只小老虎感到了一丝钦佩，“或者说，不愧是寅虎。” 大家都知道，做出这个决定的难度。设身处地想来，自己也很难下定决心，”杀死“这么多的的灵魂。 “不是寅虎，应该说，不愧是虎落！”简清对着虎落比了个大拇指。 兄弟俩也是相视一笑。 将黎也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虎落这才算是通过了长老真正的考验。 但是，虎落的脸上并没有笑容。他走到了欧阳明远的身边，“欧阳叔叔，对不起。因为我的决定，你一定感到痛苦极了……” 欧阳明远一只手抓着虎落，一只手抓着石虎，声音还是机械的赛博音，“道歉……不是必要的。人性……决定文明……的出路！” “虎落，你连入超脑里的时候，探查到什么事情没有？”石武问道。 虎落把超脑的说辞都大致和大家讲了一遍，和尚杬在空间站里知道的差不多。 “身处历史的河流中，我们看不到这些决定的结果，也不知道终点是什么。”阿泽感叹道，“但我相信虎落的决定，也相信欧阳先生说的，人性决定我们的方向和出路！” “说到人性，难道就只剩下我们了吗？当初离开哈卡里的伙伴们！”能猫四处张望了一下，诺与当初烟雾袅绕的人挤人的别墅相比，大的实验室显得空空旷旷的。 大家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虎落看着能猫，突然想起了那个童话故事。他是这里唯一的猫兽人，难道说故事里的米咪是指能猫吗？ 火中取栗。 火是什么？ 栗是什么？ “现在我们已经挫败了超脑的计划了吧？”尚杬站出来，想给大家打气，“剩下的赛博人都交给人类军队就可以了，他们再也威胁不到我们。” “不对！”虎落说道，“在超脑里的时候，罗兴说过一句话，迁徙行动即将开始。我感觉，地上的赛博人可能只是幌子！” 虎落的提醒让蔚辰和简清都瞪大了眼睛，尚杬也立刻想到了空间站里的赛博人。 “人造子宫计划！”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