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别墅那边出事了?”墨钦直接掀开了被子,准备拔掉输血管。 黑槿再次按住了他的手。“那边的事情有我在,你现在这个状态去那里就是添麻烦,乖乖躺好。” 墨钦哪里愿意,他伸出左手握住了黑槿的手腕,“爸,阿泽……还有虎落他们在那边,我怎么可能就躺在这里。” 见黑槿无动于衷,墨钦又说道:“或许这么多年未见,你已经忘记我的性格了。这里是留不住我的,不管你派多少人看住我,我都会溜出去。” 说完,墨钦就松开了手,躺了下来。 “你听好了,简清警官!现在,你的同事们还在冒死排查医院里其他的炸弹,况且还有这么多伤员需要转移。你是警察,但现在,你更是一个士兵。一个士兵,没有挑选战场的权利……”黑槿的话还没有说完,又一阵爆炸声响起,病房的日光灯闪烁了几下后,灯灭了。 “该死!果然还有炸弹!”黑槿拿出对讲机,“费野,怎么回事?” 很快,对讲机里传来了费野警官的声音:“报告长官,我们还在调查。初步判断是医院楼顶的直升机停机坪发生了爆炸,这次的爆炸波及到了大半栋楼的电源!” “紧急疏散人群,检查备用电源。你派几个人和医生一起去检查手术室、重症区和抢救室的仪器运转情况。你现在就联系附近的医院,继续转移剩下病人,动作要快!” “收到!”费野立刻去部署。 “爆炸物处理小组!”黑槿调整了旋钮的频道号。 “报告长官,我是爆炸物处理小组的美蕙!”一阵女声从对讲机中传出。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排查到楼顶的炸弹?”黑槿冰冷的语气中夹杂着让下属恐惧的怒气。 “报告长官,我们在不少的病房中都发现了疑似炸弹的定时器。所以重心一直在排查楼内,还未排查到楼顶!”美蕙虽然心里已然有些慌乱,但是依旧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爆炸物处理科的人手确实有限,再加上白灵在医院里的故布迷阵,这的确不能过分苛责他们。 “加紧排查,注意安全!”黑槿紧锁着的眉头没有松开过。 “是,长官!” 黑槿踱步来到了窗前,拉开了窗帘。 窗户上映照着墨钦的人像,他已经自行拔掉了输血管,站了起来。 “黑槿管理官!”墨钦捂着胸口处缠绕的绷带,一瘸一拐来到黑槿的身后,“简清申请前往白云山!” “罢了,我看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既然停机坪已经炸了,我们现在开车去那边。”黑槿看着窗外的景致。方才爆炸的浓烟已经冲上了云霄,整片天空看起来格外阴沉。晴朗数日的天空,似乎正在迎接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但是,我不明白一件事情。”墨钦扶着床沿,“那家伙为什么要炸掉医院的停机坪?” 黑槿也在思考这件事情。炸掉停机坪的唯一作用就是阻碍警察医院的直升机起飞。看起来像是为了拖延支援的速度,从这里驱车去白云山比起直升机来说确是慢了不少。但是,警局里也可以调用直升机。 除非…… 这个时候,另一个一直萦绕在他心里的疑惑旋即涌上了脑海。 外卖员堪助被枪杀的时候,白灵设计了使用警察配枪和墨钦的外卖单来嫁祸墨钦。但是,现在想起来,这种行为太容易曝光真凶是警察或者警察相关人士了。 白灵完全可以设计把矛头指向阿泽,既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也不用担心暴露奎里。 除非,她有必须这样设计的理由。 窗外的风吹得越发的急促,窗户都开始震动了起来。 黑槿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像。 难道说…… 这一切,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简清,而是自己? 这个猜想让黑槿不禁感到一丝后背发凉。 他需要从白灵的角度来思考这整件事情。 白灵在地下停车场目睹到那一切后,必然知晓了虎落是神兽,以及虎落与警方有关联。 聪明如她,肯定能从这两点信息中推测出一个事实:目前是警方在安顿神兽虎落。 但是,显而易见的是,简清和石武只是被安排来保护虎落的警察,幕后之人是谁,白灵却是不知晓的。但是,此人多半是警界的高层。 所以,白灵一开始就是想看看,谁是安排虎落的背后之人,故而设计了这一个牵涉身为神兽的虎落和身为警察的简清的枪击案,就是为了让幕后之人现身。这么一个小案子居然惊动了黑槿管理官,想必那个时候,白灵就已经知晓了她要找的人就是黑槿;也必然知道了黑槿的真实身份,就是魔物科的头子。 设计杀掉奎里,但是最终都“失败”了,也只是演戏而已,就是为了表现出奎里是个重要人物的假象。 接下来的警察医院爆炸案,故意使用了带有倒计时的炸弹,其实也是为了让奎里能够活着。 甚至这是一箭双雕之计,既能再次表明奎里的“重要性”,又能把自己引到这边来,早就被她洗脑的奎里自然可以用各种云里雾里的信息误导黑槿。 接着,再炸掉停机坪,让自己一时半会儿去不了白云山。 真是好计策! 黑槿不知道这个白灵对他了解多少。但是白灵,或者说那个叫青禾的护士,并没有在阿泽住院时,在警察医院直接掳走虎落,多少可能对他有些忌惮。也可能当时安排在医院保护二人的黑金和黑水让白灵觉得难以下手。 把黑槿尽可能滞留在这边就能让他轻易得到虎落? 白灵想错了一件事情。 黑槿转身,看着那袋还在晃动的鲜血,拿起了对讲机,“喂,尚杬,给我安排一辆车。” 对讲机里传来了尚杬肯定的答复。 “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墨钦试探性地询问道,因为他看到黑槿的神色,已经恢复到了往日的波澜不惊。 黑槿不置可否,只是交待了一句:“我们把奎里带上……” 当…… 钟楼的钟声再次敲响。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整。 黑槿回头看了一眼窗户。 啪嗒! 一颗雨滴砸在玻璃上,变成了一朵细密的水花。 阴郁多时的天空像是被撕开了一条口子似的,大雨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