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文彻底傻眼了。 他呆立在院子里,好半天没回过神。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莲儿从小就善良,她不会这么做的……” 他的嘴里不停地否定着,一抬眼正好看见巧云拿着玉镯拐进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出于好奇他赶忙跟了上去,就见她在一处花丛底下挖了个坑,把玉镯砸碎了扔了进去。 “唉,要不是小姐不喜欢别人戴跟她一样的镯子,我可不舍得就这么扔了。”巧云把土坑埋上,拍了拍手上和衣服上的土,状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走了。 贺星文眉头轻蹙,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行,我要去找贺莲儿问个究竟。”贺星文转身就要去后院找贺莲儿,谁知他刚抬脚,整个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贺星文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好久才回神,发现自己正坐在自己卧房的床上。 原来,方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若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也就罢了,偏偏梦里的事情确实发生过,这就让他心里开始犯了嘀咕。 一直以来他都那么喜欢贺莲儿,宠她疼她,只因为她一直都是个善良乖巧,还善解人意的妹妹。 可梦里的她却完全变了。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贺莲儿? 此时刚子时,贺星文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他脑子里乱哄哄的,睁着眼一直熬到了天亮。 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那个院子找那一处花丛。他想要求证一下梦里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贺星文循着记忆中的方位,来到了种满了花丛的小院子,在一处靠墙根的位置停了下来。 “但愿一切都是假的,都只是我的一个梦。” 贺星文紧抿着唇,蹲下身子伸出手就去刨土。 他挖了约么一尺深,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莲儿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他激动地小声说道。 刚要起身,发现脚下踩到了一个个硬物,低头一看竟是一截很短的玉镯碎片。 “这……” 他愣住了。 这时候一名弟子路过,看到贺星文站在花丛中,好心提醒道:“三少爷,你在那里做什么?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这里昨天刚翻了土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听到这话,贺星文差点没站稳,扶着墙看了过来。 他眼里的光亮渐渐地变暗,疑惑的种子也在心里种了下来。 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撞翻了好几个弟子的药筐,惹的好多人在背后议论纷纷。 巧云从外边回来,无意间跟贺莲儿说起了此事。 “二小姐,奴婢刚才听外边的弟子说,今早三少爷去了前院找东西,像是着了魔一般跌跌撞撞地回了院子。” 贺莲儿初听此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估计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找到吧。我这个三哥向来总是丢三落四的。”说罢她还掩嘴轻笑了一声。 巧云却没她想的那么乐观,凑到贺莲儿耳边低声说道:“二小姐,奴婢是担心三少爷发现了那只玉镯……” 贺莲儿心里一紧,抬眼看向巧云:“你说什么?玉镯?” “是啊,就是之前咱们陷害大小姐的那一只,您让奴婢把玉镯丢掉,奴婢怕直接扔了被人发现,就敲碎了埋在了一处花丛中了。” “不,不可能,三哥怎么会知道东西在那,而且这件事除了咱们两个,没有其他人知道不是么?”贺莲儿犀利的眼神扫过巧云的脸。 巧云吓得立马跪了下来:“二小姐,奴婢跟谁都没有说过这件事,奴婢发誓!” 贺莲儿看她表情无异,这才放下心。沉声说道:“好了,本小姐知道了。也许只是巧合,是咱们想多了。不过这件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真的传了出去,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是,奴婢知道了。” 等巧云出去后,贺莲儿的脸色又沉了几分,眼底闪过狠厉。 看来要抽个时间去三哥那里探探口风了。 当天下午,贺莲儿披上了厚厚的裘服,由巧云搀扶着来到了贺星文居住的星澜园。 刚进门她就朝着屋子里喊道:“三哥,三哥你在么?” 贺星文今天一整天都神情恍惚,所以并没有去炼药室,此刻正躺在床上看着房梁发呆。 突然听见了贺莲儿的声音,心里一突,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面对贺莲儿,可是想躲又来不及了。 听到了门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贺星文深吸了一口气,学着以前的口吻朝着门外喊道:“莲儿,我在这里!” “三哥!”贺莲儿听到动静正要推门进来,贺星文在里边赶忙说道:“等等,莲儿,你先去前厅等我,三哥我小憩了一会儿,还没穿好外衣。” 贺莲儿脚步一顿,眉头轻蹙,心下有些疑惑。 她才六岁,往日三哥也从来不曾在她面前计较过这些礼节,今天是怎么了? 不过她心下不安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甜甜地应道:“好,那我去前厅等你。” 过了一会儿,贺星文穿戴整齐出现在前厅。他抬步走进来,就见贺莲儿裹着厚厚的裘服正在屋里走来走去。 “莲儿,你怎么来了?这两日天气寒冷,你还是不要乱跑,免得身体受了寒,病情加重。” 贺莲儿笑着走上来抓住了贺星文的衣袖:“三哥,我就是在院子里憋得时间太久了,所以过来找你聊聊天。” 贺星文脸上笑意盈盈,刚要拉着贺莲儿坐下,一低头看着她抓住自己袖子的小手,想起了梦里的那些事,心里有些不舒服,笑意突然就收了回去。 “胡闹。你贪玩我知道,可是你也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我一会儿还要去炼药室,你还是赶紧回听竹苑吧。” 贺莲儿没想到三哥这就开始撵人,先是一愣,随即撇撇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三哥,你这是不喜欢莲儿了么?” 她一张脸皱成了苦瓜,一行清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那模样我见犹怜。 贺星文毕竟疼了这个妹妹六年,哪里看得她受委屈,手忙脚乱地哄着:“不是,莲儿,三哥不是那个意思,你要是不高兴就打三哥好不好,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