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是论弓家的人，死是论弓家的鬼！” </p>
所有人眼红着齐齐表态，声音铿锵，无比坚定。 </p>
见状，论弓钦苦笑，生是论弓家的人，死是论弓家的鬼，可论弓家正是死于这一句话啊！ </p>
他惆怅的摆摆手，头发已经白了不少，整个人更加正式步入苍老，可谓是枭雄末路。 </p>
“你们追随我多年，可我将你们带到了绝路。” </p>
“出征之日，我本以为可以横扫北魏，但我大意了，错误的低估了汉人，导致腹背受敌。” </p>
“我今……决定下野，承担失利之责！”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嘶哑，说不出的落寞。 </p>
“叶护！” </p>
众人大惊，齐齐大喊，却被论弓钦一手压下。 </p>
“在下野之前，我要为你们做点什么，想回家的，可以即刻收拾东西回归草原。”论弓钦道。 </p>
“叶护！” </p>
“我们不走！” </p>
“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有十万精锐，可以与大魏决一死战！” </p>
“没错！” </p>
“大不了，我们一起突围！” </p>
“阿史那元焕这个王八蛋，都是他们从中作梗！” </p>
“如果不是古力拉哈这些狗东西拖咱们的后腿，咱们怎么可能困于崇州泥潭！” </p>
“可汗的命令还没有下达，咱们还可以最后一搏！” </p>
“……” </p>
面对群情激奋的手下们，论弓钦苦涩一笑，暗道，可汗命令未下，是在等他自己主动罢了，给自己留了一丝颜面，也保全他可汗的形象。 </p>
他最大敌人，其实不是叶离，而是自己人。 </p>
“没有机会了，败局已定，我不能看着你们白白送死。” </p>
“去吧！” </p>
疲惫说罢，他下达了死命令，将十万大军生生瓦解，让他们从邙山小道自解兵甲，逃回草原。 </p>
即便突厥虎师大多数人不愿意，但最终还是执行了命令，毕竟邙山十万军队已经走到了绝境，弹尽粮绝，根本没有机会突围。 </p>
当然，离开的只是一部分人，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论弓家族的人，他们没有走，他们要陪论弓钦在此捍卫尊严。 </p>
因为论弓家的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是没有活路的，未能在战场上取得军功，新账旧账的清算，他们将全部身死。 </p>
当天夜里，论弓钦找来了论弓赞。 </p>
他第一次以慈父的面目面对自己的亲子。 </p>
“赞儿。” </p>
论弓赞一颤，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谓，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p>
“父亲，你……” </p>
论弓钦打断，背对着论弓赞，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用多说什么，现在为父命令你，带领论弓家族的人离开，投降大魏天子。” </p>
“你曾放他一马，那大魏天子是个有情之人，想必不会赶尽杀绝。” </p>
“从今以后，论弓家靠你了。” </p>
砰！ </p>
论弓赞轰然跪下，双眼通红，大吼道：“父亲！”</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