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亭一怔,随即笑眯眯道:“我以为你只知道吃呢,没想到还挺护主。” “也是,我师妹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那小子怎么样都不配。” 他并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是疾风跟他一样,对池羽有深厚的滤镜,觉得谁也配不上她。 疾风也没发现他理解错了,哼唧了一声。 等池羽回来了,它就要把当初的事都跟她讲。 凤梧洲。 王家。 池羽打了个饱嗝,挥了挥手:“这些都撤了吧。” “是。” 旁边的下人立刻上前,将一旁的空盘撤掉。 一个婢女上前,笑盈盈道:“姑娘刚吃了许多肉,可要用点果子解解腻?” 她们原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入了王家后,经过精心培养,举止大方,贴心温柔,伺候家中主子跟外客都十分周到。 池羽想了想:“那来点吧。” 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儿可干。 婢女很快将红浆果送上来,池羽拿起一个尝了一口,果然甘甜可口。 系统化作实体,从储物袋里爬出来:“给我也整一个。” 她随手摸了一个给它,一人一统吃的格外悠闲。 没多久,家仆走进院子,客气开口:“池姑娘,前院有客来找您。” “找我?” 池羽愣了愣:“谁啊?” “落月城范家的公子,范锦轩。” 范家?范锦轩? 她想起来了。 这不是那个绑架她的范掌柜的儿子吗? 池羽嘀咕:“他来找我干嘛?我又不认识他。” “这点范公子没说,您要见见他吗?若是不想见,小人替您拒了。” “不用。”池羽摆了摆手,从摇椅上起身,跟着他往外走,“去看看吧。” 虽说王家主早早就辟谣了王十一找道侣的事,但她如今在王家可是大红人,沈晏舟更是做了族老,也不用再怕范氏。 前院,正厅。 池羽走进去便看到椅子上坐了个公子哥,身着锦袍,身材高大,并不像寻常少爷那般书卷气,应该是习武之人,皮肤微微黝黑,却很英俊,双目有神。 见她进门,范锦轩起身,拱手道:“这位便是池羽姑娘吧?在下范锦轩,幸会。” 池羽拱手算作回礼:“不知范公子找我何事?” 范锦轩却先未答话,转头吩咐身侧跟着的小厮:“东西拿出来。” 小厮应声,拿出一个两个锦盒打开。 一个里面放满了灵石,另一个里是珠玉宝钗。 池羽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这小子该不会也是跟他娘一样,想用钱砸她,让她嫁给他吧? 看出她眼底的防备,范锦轩无奈苦笑:“姑娘不必担心,我今日来是想向你致歉,没有别的意思。” 这话倒是出乎池羽的意料之外了,示意他坐下说。 他与她相对而坐:“先前我出门做生意去了,昨日回来才知道我娘对姑娘多有冒犯,还请你不要同她计较,实在抱歉,若是姑娘有气,尽数撒在我身上,轩绝无二话。” 范锦轩说这话时,暗自叹了口气。 刚开始两位联姻的妻子早逝,他迷茫无措,等后来得知自己克妻,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怕害了姑娘家的性命,他本不打算再娶妻。 可母亲日日为他忧心,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成婚一次。 那姑娘家世不好,原是要被父兄买进青楼,却因为命格克夫进了他家的门。 只是到底克不过他,某一日实在受不了,提出要走,他送上银钱,各奔前程。 从那以后,他把心思都放在了经营家业上。 母亲念叨多了,他便出门游商,不在家中待着,也不想再娶妻。 只是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母亲她还没放弃替他找妻子的想法,竟当街绑人。 范锦轩回来后听管家提起此事,羞愧难当。 此事说到底,是他的错。 所以他备了厚礼,来跟池羽道歉。 他出门后才知道,对方跟太墟宗及凤梧王氏都有关系,并非寻常女子。 于是范锦轩折返回去,将礼金又翻了两倍,这才过来。 也正因此耽误了些时间,到时已经快过晌午了。 要知道正儿八经世家送礼时辰不过午,他本想着要不要明日再来,到底是心下愧疚,急匆匆就来了。 池羽没想到范掌柜那霸道之人,还能养出这般颇有些良心的儿子。 她说道:“范公子,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也要知道,范掌柜兴许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做这种事,你若是真羞愧,就该好好劝劝她,莫要再强盗行事。” “否则你就算给人家姑娘道歉送礼,还是没从本质上解决问题。” 她这么强,在大街上被几个大汉围住的时候都有些慌,何况是寻常姑娘。 范锦轩:“池姑娘,我回家之后已经与我母亲谈过了,你放心,她往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说是谈,实际上是大吵一架,只是他不打算说给外人听。 范锦轩没有孩子这事儿,一直都是范掌柜心头痛点。 这次他放话,若是她再有这种强盗行径,他就剃度出家,再不理红尘事,也算是断了她的念想。 看这范锦轩算是个实诚人,池羽略微思忖片刻,收下了那些礼物。 范锦轩笑道:“再过些时日我也要去沧浪城做生意,届时再正经请池姑娘用饭,今日就不打搅了,告辞。” 他起身离开,池羽客客气气送他出门。 待人看不着影子了,她才去仔细看那两个锦盒。 “哇塞,范家果然阔气啊,这居然都是上品灵石。” 池羽都看傻眼了,仔细一算才发现足足有五十块。 乖乖,范锦轩一出手,给了她五十万。 她跟王清溪说起此事时,她还感慨:“范家公子我见过几次,行商时雷厉风行,极其精明,这点跟范掌柜很像,不过他更有原则,平日里总是与人为善,就是可惜这一生被命格耽误了婚事。” 她促狭看向池羽:“其实你与范公子成亲也不失为一桩美事,你不是喜欢钱吗,除了我哥哥之外,范公子算是这一带最有钱的了,多合适呀。” 池羽点点头,刚想说好像也是,身后声音传来。 “什么合适?” 池羽转头,就见沈晏舟与王十一都站在长廊下也不知来多久了。 沈晏舟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池羽立马轻咳几声:“清溪,你可别瞎说了,我对别人的钱不感兴趣,对别人自然更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