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160公里的山路不算太难走，崎岖的路段也就三分之一左右，接近斯特察镇的时候，道路便平坦多了。郄龙驾车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落日映照下的斯特察镇便展现在眼前，四周群山耸立，森林环抱，河流蜿蜒，如诗如画。19号公路从斯特察镇外经过，继续往东延伸，再有一百多公里就是边境了。 路虎越野车不久开入斯特察镇内，停在镇中心广场附近的车位上，不远处的钟楼发出整点的钟声，远远传开，回音不绝。郄龙和瓦莲京娜开门下车，准备在镇上吃晚餐，顺便打听德米尔修道院的线索，有收获便连夜出发。镇中心广场附近的钟楼是中世纪古建筑，吸引了不少游客参观，周边餐馆商店林立，傍晚时分也相当热闹。 郄龙和瓦莲京娜没时间参观古钟楼，不久选了一家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餐馆用餐，点了该餐馆的招牌菜：熏鱼。据餐馆的服务生介绍，这里的熏鱼全是野生的，味道和养殖场的绝对不一样，旅游旺季供不应求。熏鱼不久便送了上来，卖相不太好，黑黢黢的像是熏糊了，不过没有发焦的味道。 郄龙和瓦莲京娜均有些疑惑，但没多问，也许这就是该餐馆熏鱼的特色，随即开始品尝。两人尝过之后，味道果然比卖相要好很多，鱼肉也很鲜嫩，而且少刺。两人的目的自然不是吃熏鱼，不久趁让服务生送果汁的机会，随口询问德米尔修道院的情况，不知他是否清楚。服务生虽然年轻，却也是本地人，仔细想了想，摇头表示不清楚，从未听说过附近山里有什么修道院。 郄龙随后想让服务生把餐馆老板请来询问，因为该餐馆似乎有些年头了，老板应该熟悉当地的情况。服务生听完却笑了，很快告诉郄龙，餐馆的老板不是当地人，两年前才买下这家餐馆，知道的还没自己多。郄龙并不灰心，取出五十欧元小费递给服务生，询问哪里可以查问德米尔修道院的情况。 服务生没有拒绝小费，想了一会儿，然后告诉郄龙，可以去镇上的古董店问问，店主对镇上历史较为了解，可能知道德米尔修道院的情况。他随后告诉郄龙古董店怎么走，穿过中心广场，沿着西侧斜街前行200米，左转便能看到数家古董店，其中的安杰拉古董店时间最长，已经传了三代了。 郄龙谢过服务生，随即和瓦莲京娜匆匆吃完熏鱼，结账离开，按照服务生所指引的路线而行。两人穿过中心广场，走入西侧斜街，前行二百米左转，不久果然看到几家古董店。此时刚过晚上地点，镇上游客还很多，古董店也没有关门，不时有游客进出。郄龙和瓦莲京娜很快找到安杰拉古董店，像情侣般携手而入，店内约有六七名顾客。 安吉拉古董的店主是名三十上下的男子，衣着整齐得体，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气度不凡。他正在给两名年老的游客介绍一套古典餐具，看到郄龙和瓦莲京娜走入，点头示意，请两人随意观看。店内没有其余店员，里外全由男子一人负责，却并不显得忙乱，能令每一名顾客都感到很亲切，毫无急躁感。 古董店面积不是很大，也就一百多平米左右，陈列着各种古董旧物，种类繁多，但摆列整齐，没有丝毫的凌乱感。店内中央区域以欧洲古典家具为主，全部是成套的，富丽奢华，没有标价，肯定价值不菲。家具的桌面或茶几上摆放着同样古典精致的餐具和茶具，瓷制和银制的均有，与家具搭配相得益彰。 郄龙和瓦莲京娜边走边看，后者对挂在墙壁上的油画很感兴趣，驻足观赏。她的姑妈是中学美术老师，耳濡目染，多少对油画也了解一些，知道是印象派风格的，不过画家并不出名。郄龙对油画是门外汉，但还是陪着她默默观赏，同时留意古董店内外的情况，暗自查看有没有跟踪者。 安德鲁坚信德米尔修道院就在斯特察镇周边的群山内，马萨耶夫旅的训练营也可能建立在山中，该镇属于他们的势力范围，需要多加小心。此刻店内顾客基本走光，那对年老夫妇买了一套茶具，其余人则空手离开。店主结完账后，正在给年老夫妇包装茶具，很是小心，防止碰坏。 郄龙和瓦莲京娜不久转到店内西侧，角落里放着两个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着各种怀表、打火机和金属挂饰，其中也有纯银十字架，自然引起令人的注意。展柜内东西都虽是些小器物，可做工都看上去很精美，尤其是怀表，外壳上镂刻的花纹繁丽精细，绝对是纯手工制成的，很是显眼。 郄龙和瓦莲京娜低头查看展柜时，身后传来清晰的男性嗓音道：“两位有什么需要？” 郄龙和瓦莲京娜随即转身，看到店主已经走过来，站在不远不近地地方微笑询问，防止惊扰他们，很有礼貌。郄龙随即含笑回答道：“只是看看，请问展柜中的十字架也是古董吗？” 店主迈步靠近展柜，开口说道：“展柜的物品都算不上古董，只能说是旧物，最多六七十年的历史，两位有兴趣可以拿出来看看。” 郄龙并不急于询问德米尔修道院的情况，以免引起怀疑，尽管店主看上去毫无市侩气，可毕竟也是生意人，贸然发问不一定回答。他随即让店主取出两个品相不错十字架查看，都是纯银的，上面没有任何字迹。瓦莲京娜则看上了展柜中zoop打火机，纯钢材质，外表涂黑漆，应该是二战时美军的旧物。 二战时黄铜是军用管制物资，优先用来制造武器弹药，因此zoop打火机只能改用钢材制造，外表涂黑漆防锈。虽然没有纯铜的精美漂亮，但却多了一份粗犷的美感，目前深受玩家的追捧。如果是真品，价格不便宜。店主见两人有意购买，便主动介绍十字架和打火机的来历，如数家珍。 十字架来历较为简单，就是在镇上居民出售的家中旧物，年代不算久远，不过材质却是上好的纯银。zoop打火机的来历则较为特殊，是店主在德国购买的，当时是购买了一批旧家具，运回来检查时，在一个斗柜里发现这只zoop打火机。该打火机底部有制造年份，表明是1944年，也就是盟军登陆的欧洲那一年，可能是某个美军士兵带到德国的，或者是某个德军士兵的战利品。 郄龙查看片刻手中的十字架，不久很自然地取出贝诺里的十字架，递给店主，让他看看两者有什么区别，并且解释道：“这是我父亲在贵国首都的跳蚤市场购买的，当时没有原装链子，据卖家说是在斯特察镇收购的的，所以想来碰碰运气，开能不能找到原装的链子。” 店主结果十字架，仔细查看了几遍，然后说道：“这个十字架至少有两百年以上的历史的，可以算是古董，但收购者应该有链了。如果当时遗失了，原装的很难找，也无法鉴别，我这里没有。” 郄龙趁机问道：“十字架上所写的德米尔修道院应该在这里吧，能否告诉我具体地址，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店主并未起疑，想了一会儿道：“斯特察附近的山里没什么修道院，只有一个冷战时期的军事要塞，听说曾有教会的修士在那里住过，不过目前已经荒废了，根本没有人。” 郄龙皱眉道：“您确定没有修道院？” 店主笑道：“我从小就住在这里，绝对没听说过山里有修道院，不会有错的。” 郄龙也不便审问，怕引起店主的怀疑，不久说道：“看来原装的链子是不好配了，您这里有相同的纯银链子吗？” 店主想想道：“店里目前没有，不过我可以去库房找找看，如果您不介意多等一天的话。” 郄龙道：“不介意，反正我们也准备去山里徒步旅行，估计需要三四天，回来再取也不迟。” 店主道：“那好，我尽量给您找到，库房里应该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放在哪里了！” 郄龙把展柜内十字架还给店主，随口问道：“您能告诉我山中军事要塞的位置吗？我女朋友喜欢摄像，想拍一些风格独特照片，荒废的军事要塞很合适。” 店主微微皱眉道：“我也是七八年前去过一次，具体地点说不清楚，不过附近有个叫格图尔的村落，前年刚通公路，开车可以直达。” 郄龙道：“村民们知道军事要塞的位置？” 店主点头道：“我上次去就是当地村民带的路，几乎都认识。” 瓦莲京娜也在留意听郄龙和店主的对话，感觉收获差不多了，继续询问容易暴露目的，尽管清楚郄龙肯定会掌握分寸。她不想就这样突然结束询问，尴尬离开，果断举起手中zoop打火机，插口问店主道：“老板，这个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