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两人交谈之际，夜空中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很快从写字楼上空飞过， 直奔交战区域而去。不用细看两架直升机的轮廓，郄龙仅凭旋翼的噪音就能听出是“黑鹰”直升机，而且严重缺乏保养，绝不是正常应有的噪声。他估计联军是把即将淘汰的老式黑鹰直升机交给y国安全部队使用，反正淘汰处理也要花钱，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萨米注视直升机消失在老城市场街附近，不久该区域内枪声更加密集起来，夜空中出现大量子弹射线，明显是在对付两架黑鹰直升机。他判断黑鹰直升机是飞去进行空中火力支援的，降落突袭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不知道血刀旅主力的位置，贸然降落十分危险。 但老城市场区附近地形复杂，直升机的空中火力支援不是很有效，而被击落的可能性却很大，得不偿失。面对地面血刀旅士兵的攻击，两架黑鹰直升机很快展开反击，机载70毫米火箭巢和762毫米60通用机枪同时开火，猛烈攻击地面目标，似乎并不在意是否造成无辜平民愕伤亡。 地面上血刀旅士兵缺少重武器，很快被黑鹰直升机火力压制住，开始分散躲避，减少伤亡。安全部队在黑鹰直升机的火力支援下，开始快速朝老城市场街推进，那里是血刀旅的重要据点，只有控制了老城市场区，才能占据主动。可老城市场区历史悠久，属于首都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无论血刀旅还是安全部队，都不敢过度使用重火力。 所谓的控制，其实就是攻占老城市场街附近的几条街道，不让血刀旅重新聚集，然后逐一消灭。萨米不太关心远处的战况，一直在拨打线人的手机，却始终无人接听，令人担忧。他判断老城区的血刀旅士兵是诱饵，但得不到线人的进一步情报，自己也很难下决断，不免有些犹豫不决。 郄龙一直在关注交战区域，不久对萨米说道：“安全部队占据了上风，看样子已经攻至老城市场区附近，血刀旅的士兵似乎顶不住了！” 萨米点烟摇头道：“血刀旅不是顶不住了，而是在收缩防线，吸引安全部队进入老城市场街附近的巷道中，，充分利用复杂地形展开巷战，胜负很难说！” 郄龙清楚巷战最为残酷血腥，很多重武器都用不上，全靠人来填，伤亡率极大，随即说道：“安全部队既然敢进攻老城市场区，肯定对巷战有所准备，至少目前优势明显。” 萨米停止拨打线人的电话，估计对方不会再接听了，皱眉说道：“老城市场街附近愕街道下面遍布地道，血刀旅士兵可以迅速调动转移，安全部队进入肯定吃亏，以前也是如此，否则那里早就被安全部队控制了。” 郄龙低头看看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随即问道：“双方这样打下去，估计天亮也很难结束战斗，咱们还继续等下去吗？” 萨米犹豫片刻，直接把手中的香烟扔出窗外，果断说道：“不等了，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郄龙没有多问，跟随萨米返回原先的房间，会合老段，准备出发。老段用目光询问郄龙，自然是想知道萨米同没同意执行终极方案，气氛较为尴尬。郄龙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已经表态支持老段的建议，但萨米不置可否，毫无办法。他其实也不想执行终极方案，尽管能炸死目标，可无法确认身份，始终不能证明目标已死亡。 萨米当然看到老段的小动作，弯腰点燃空油漆桶内的垃圾，沉声说道：“今晚的突袭计划照旧，终极方案备用，两分钟后出发！” 老段没有和萨米争辩，默默收起笔记本电脑和信号增强器，心里却清楚萨米也在考虑终极方案，不然也不会提及。他麻利收拾好随身物品，直接放入工具箱内，监控画面的信号转移到手机上，随时可以观察目标的动静。郄龙拆卸下油漆喷枪，整齐装入工具箱内，其实不必带走，但不能留下任何可追查的线索。 萨米看着油漆桶内的垃圾烧完，转身带头离开房间，径直朝大门走去。郄龙和老段紧随其后，手套、帽子和口都戴好，楼层内有监控，防止被拍到或留下指纹。三人很快离开这家正在装修的公司，锁好大门，径直朝电梯走去。三人乘坐电梯直达地下车库二层，进入面包车，发动开出。 面包车不久抵达地下车库出口，保安没多检查便放行了，主要是对进入车辆检查严格。萨米驾车开出地下车库，绕着中央火车站附近转了几圈，没有发现有车辆跟踪，这次朝真正的目的地驶去。他很熟悉这里的地形，穿过一条狭窄破旧的街道，左转直行二百米多米，路旁是一片仓储区。 首都的各种物资主要靠铁路和水运供应，其中货运火车是最重要的运输工具，承担着65％以上的物资运输。中央火车站的仓储区不是规模最大的，城西北面的6号仓储区是这里三倍，面积相当大。仓储区昼夜不停，车辆进出十分频繁，检查也十分严格，安保人员实枪荷弹，如临大敌。 萨米没进仓储区，直接从大门前加速开过，行出数百米，拐入一条偏僻漆黑的小路。他关闭车灯，摸黑前行，地面坑洼不停，车身颠簸的很厉害。两分钟后，萨米停车熄火，开门下车。郄龙和老段也相继下车，检查一遍随身物品，确保没有遗漏。老段随后打开车厢内的一个油漆桶，取出自制的燃烧弹，按下定时器，起爆时间定在半小时后。 面包车是萨米偷来的，车牌照当然也是假的，根本无法追查，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烧毁为好。 三人弃车后继续前行，不久翻过一道破损砖墙，进入野草丛生的荒地，像是废弃的工厂或仓库区。萨米当先而行，没开手电，直接钻入一米多高的野草丛中，稳步行进。郄龙和老段紧跟其后，保持一定距离，高度警惕。三人鱼贯而行，很快走出数十米，茂密的草丛逐渐稀疏起来，尽头在望。 眼看接近草丛边缘，带头的萨米突然打出停止前进的手势，同时迅速蹲身隐蔽，似乎有所发现。郄龙和老段也迅速停步蹲身，潜伏不动，四周一片寂静。萨米在前方观察片刻，随后招手示意郄龙和老段靠近，始终没有开口说话。郄龙和老段起身悄然靠近萨米，分左右蹲下，抬头观察草丛外面的情况。 草丛外面是一大片建筑物的残骸，看上去像是大型工厂的车间，距离约有两百多米。残骸区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可疑情况，不知萨米为何停步不前。郄龙清楚萨米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必定和今晚的突袭有关，之所以选择在写字楼落脚，估计是因为距离此地较近的缘故，但具体情况不明。 他虽有疑问，却没开口，继续保持沉默。萨米想说早就说了，不想说问也没用，谁让人家是组长呢！ 老段显然知道为什么来这里，可半天没看出有什么异常，忍不住低声问萨米道：“为什么停下了，没看到有异常情况啊？” 萨米手指正前方的建筑物残骸道：“别着急，仔细看，那里有火光闪动。” 老段闻言，立刻重点观察萨米所指的方向，但并未看到什么火光。郄龙也在仔细观察，同样没什么收获，不免怀疑萨米是不是看错了，把某种物体的反光当成了火光。 老段和郄龙想得差不多，当即说道：“萨米，哪里有火光，你是不是看错了？” 萨米果断摇头道：“绝对不会看错，肯定是火光，仔细看，耐心点。” 郄龙和老段将萨米如此确定，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好继续认真观察。没过多久，郄龙首先看到了火光，虽然一闪而逝，但可以肯定不是任何物体的反光。他并未开口说话，而是给老段打出一个确认的手势，表示确实有火光，萨米说道没错。老段很快也看到快速闪动的火光，可一闪就不见了，似乎并不在建筑物残骸内燃烧。 他立刻开口问萨米说道：“有火光就有人，你不是说前两天刚检查过吗，而且这里还是禁区？” 萨米皱眉道：“我也不清楚，两天前确实没人，但不能保证没人闯入，可能是新来的流浪者！” 郄龙忍不住插嘴问道：“什么禁区？” 萨米解释道：“这里原来是首都最大的综合加工厂，战时被怀疑这里藏有化学武器，遭受联军的重点空袭，彻底将工厂摧毁。后来联军占领y国首都，进入工厂搜寻，根本没找到任何化学物品，而他们使用的贫铀弹却把这里给污染了，因此变成了禁区！” 郄龙道：“后来没处理过吗？” 萨米冷笑道：“处理贫铀弹污染要花很多钱，联军不愿意出，仅是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划成禁区，严禁人员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