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也愈发不便。</p>
孟茴比别的商人多了一丝悲天悯人。</p>
大家都想敛财的时候，她也拼尽全力在搜集药材，但她的药，却是分文不取。</p>
这个举动算是将荆州的商人给得罪了干净。</p>
每天环绕在孟茴耳边的全是冷嘲热讽。</p>
她在袁家的处境也更加艰难。</p>
短短半年，袁克就原形毕露，纳妾狭妓，对孟茴更是没有半点敬重。</p>
到最后，孟茴连个押运药材的人都没有。</p>
方固却是一反常态，主动揽下这个活。</p>
说不上是为了谁，以至于后来方固想起来，都觉得荒唐。</p>
真正的原因仅仅是一回在路边，他看到了个妇人，她得了瘟疫，已是弥留之际。</p>
她几岁大的儿子就在身边。</p>
她眼神绝望，一句句念叨着每个字都是不舍和担忧，直到断气。</p>
方固和孟茴就站在不远处，却无能为力。</p>
“嫂嫂，我去帮你把药运来，你开个济慈院吧，就收留这些父母双亡的孩子。”</p>
实际上，运药没有那么简单。</p>
太平盛世，药材就只是药材。</p>
但鼠疫频发，药材就有了别的意义。</p>
有人想囤积，有人不想这么多药材流入荆州。</p>
方固是偷偷走的，袁家上下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大为恼火，却也无济于事。</p>
只是期盼着他们的药引子能平安回来。</p>
方固这一路格外艰难，不亚于当年逃难。</p>
好在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把药材也运了回来。</p>
荆州的穷苦百姓们终于有了希望。</p>
孟茴将药材分发下去，许许多多百姓甚至跪下感激，说她是菩萨转世。</p>
只是回到袁家，方固并没那么好交代。</p>
祠堂内，有人割破他的手腕，等放够了足够的血，又有人褪去他的上衣，袁家的人，每人一鞭</p>
等受完了家法，他又被扔到小院。</p>
但他知道自己做的是好事，仿佛也没有那么委屈。</p>
佛不是说过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p>
就当入了一回地狱呗。</p>
而且，他好像笃定，有人会来给他送药。</p>
果然，他没在地上躺多久，孟茴就来了。</p>
她看着他的伤，眼眶微红。</p>
她一边和丫鬟一起给他上药，一边说着话。</p>
她说她家中有个弟弟，是如何受珍爱，和他天差地别。</p>
他说，是因为那个孩子有她这个姐姐。</p>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心思太过明显。</p>
只是不等他解释，她就说，以后她也可以是他的姐姐。</p>
那个时候，孟茴已经想和离了。</p>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和袁克不是同路人。</p>
孟茴承诺，就算和袁克和离，她也还是他的姐姐，会供他读书，供他考状元。</p>
而噩梦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p>
孟茴一提出这个念头，袁克就怒不可遏。</p>
其实之前，他就对孟茴动过拳脚，只是瞒得紧。</p>
现在，几乎是毫不收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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