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眸光微动。 仅仅是这个间隙,小鼓包已经开始不间断地瑟瑟发抖了。 这是醒着的? 呜呜 阿朝躲在小被子里害怕地不行,她今年绝对是流年不利,刚搬进来就遇上小贼了。 看到夜行衣的一角,阿朝就不敢再看了。 但也知道,对方在翻她的小包袱。 原本想着拿了她那点银子就赶紧走啊谁料这小贼还过来了。 阿朝浑身都在打颤,连心声都带了哭腔。 一边希望小贼赶快走,一边在心里放狠话,要是十五在,非得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十五:“。” 规矩阿朝懂,遇到小贼不能反抗,只能装睡,避免鸡蛋碰石头。 终于,那人好像离开了两步,听动静是拿走了什么,随后,脚步声渐远。 等阿朝敢从小被窝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炷香后了。 小姑娘蹑手蹑脚地走到小桌边,看着自己的小包袱。 检查了下,匕首还在,衣裳也还在 但是她的小肚兜少了一件! 阿朝小嘴微瘪,捏捏自己的钱袋子,也空了 那是苏家三姑娘通过劳动赚来的五两三钱外加十个铜板。 就这么没了 要气死了。 唯一怪好的,就是这个小贼走之前,把窗户给她安上了。 翌日一早,皇帝晨起看书。 听到动静微抬眸,就见板着小脸的某个小姑娘端着碗鸡汤面走了进来。 昨日芸香值夜,早膳阿朝便揽了过来。 以前过生辰才能吃到的鸡汤面,如今轻而易举就能吃到显然,皇帝并没那么高兴。 只是这会儿,阿朝才不会关心这个陌生人的心情。 想到昨晚的事儿,放下面碗,就去耳房找芸香蛐蛐了。 皇帝不知道,略有些讶异。 还怪沉得住气的呢? 等他用过早膳,俩人才从耳房中出来,随即又一同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咚咚咚的声音。 皇帝起身走到门口,就见俩人站在那捣鼓窗户,似乎是想再钉两颗钉子加固。 “怎么了?”皇帝明知故问道。 “是石榴,她说昨晚进了贼,窗户不牢固,所以想加固一下。” 皇帝煞有其事地嗯了声,随即假模假样地关怀道:“可丢了什么东西?” 阿朝正在研究锤子和钉子,想着钉在哪里合适,闻言精神泱泱道:“丢了五两银子,还有一件衣裳。” 可见一定是个贪财的变|态。 至于丢的是小肚兜,阿朝实在不好意思说。 “真没想到,天神教内竟然还有小贼看得上五两银子?”阿朝嘀嘀咕咕道。 说完就见沈齐朝她走了过来。 他接过阿朝手上的家伙什,示意她让开。 阿朝愣了愣,知道对方是要帮忙的意思,也没推脱,乖乖就让了。 男子的手掌和狗皇帝一样,骨节分明,只是好像略微粗糙了点儿,但还是很好看。 仿佛对木匠活了如指掌一般,很快就找到了应该固定的地方,动作熟练至极。 一边钉着钉子,还不忘和阿朝道:“江湖就是这样,危机四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碰到坏人了?家里就不一样。” 说到这里,皇帝顿了顿,方才接着道:“家里总归好些。” 阿朝原本看着钉好的窗户,唇角微翘,可是听到这句话,笑意又淡了淡。 视线挪到沈齐凶巴巴的面具上,然而在对视的那一瞬,阿朝又不自觉眼神闪躲了下。 “也不是每个家都安全的。”阿朝小小声道,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听说过你的事儿,遇人不淑,是吧?” “咚咚咚!” 男子语气很轻,没带什么个人感情,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可是锤子落下的声音,就像是敲在她心里一样,阿朝不自觉颤了颤。 面对这个带着满满熟悉感的“陌生人”,阿朝到底没那么理直气壮,只胡乱地嗯了声。 没等阿朝想明白,皇帝就收了工。 木窗被钉得严严实实,约莫再也不会有人能轻易卸下来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皇帝眸光微敛,语调平缓。 阿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看向他,眼神里带了点疑惑和茫然。 空气仿佛凝滞了会儿。 然而下一瞬,男人那陌生的声音再度响起,仿佛还带了点自嘲的笑意。 “忘了,那是个五十岁的老头,配不上你自然没什么好留恋的。” 阿朝:“。” 咦?刚刚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感觉这人阴阳怪气的。 钉好了窗户,皇帝将刚刚的思绪按下,就当没看见小姑娘的表情,又恢复了笑意。 “换件衣裳,待会儿我们出去。” 阿朝匆忙回神,有些不敢置信地重复了句:“出去?” “进了天神教,还能随便出去吗?”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以前不行,现在你来了,当然可以。” 阿朝皱了皱眉头,反应了会儿才恍然大悟。 莫名打了个寒颤 什么叫做以前不行,现在他来了就可以。 这个意思不就是,这个沈齐已经发现她是方固的卧底了吗? 阿朝现在有点晕头转向。 诚然,谍中谍这种事儿,对苏家三姑娘来说,还是有点子难的。 三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天神教的正门走了出去。 阿朝什么都没问,认真做好自己的小跟班。 结果发现,沈齐倒是挺有目的性地直接去了药铺。 先是去了曹家买了两贴膏药,随后又去了江家最后又到了孟家。 并没有刻意隐藏,一切都那么光明正大。 等逛完了三家药铺,皇帝微微皱眉很明显,他看到了熟人,还不止一个。 昨晚上,在明辉堂看到的,药铺里派去拿药的人。 只不过,让人费解的是,三家的伙计,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