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迎璋高兴,当即就拉上阿朝,拿上折子,兴冲冲地到了府衙。 “走,姐姐给你要编制去。” 阿朝:“。” 作为朝廷钦犯,阿朝很有朝廷钦犯的自觉,挣脱不得,只得全程低着头。 迈进府衙,迎面就遇上了辛太守身边的纪师爷。 “哪阵风,把戴将军吹来了?” 纪师爷约莫四五十岁,看到戴迎璋,不禁笑道,语气也很是熟稔。 戴迎璋哼了一声,将奏章扔给他瞧。 “老纪,看,我新找了个小姑娘做文书,不比你差。以往求你纪师爷写点东西,比登天还难,现在用不着了。” 这话太大,阿朝都觉得臊地慌。 尤其是纪师爷那精明的眸光,将她上下一打量。 随后纪师爷看了一眼奏折,字一般般,但措辞却条理清晰。 别说,还不错。 “你这话说的,看来也用不着我给你批条子了。” 纪师爷将奏折还给戴迎璋,故意道。 听到这话,戴迎璋倒是不横了,嘿嘿笑道:“条子还是得批的,回头去帝都,我还得将人带上呢。” 纪师爷笑着点了点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也没为难,痛快地给阿朝加了个编制。 “行,回头啊,把你的户籍文书,送到府衙来过个程序,你就是戴将军的人了。” 阿朝:“。” 皇帝:“。” “多谢师爷。” 临走的时候,纪师爷一个没忍住,还是劝了句:“今年都元德十二年了,你这年纪真不小了,再找,指定得往三十五岁朝上了。你父亲让我关照你,你别嫌我多嘴,为你的事儿啊,我是真没少操心,沧州那边,有个四品。” 戴迎璋一听这话,不胜其烦,立即打断道:“大过年的,说这些扫兴的话做什么。” 纪师爷叹了口气:“我这是为你好,你想想,这都耽误多少年了,你两个姐姐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孩子都有十岁了,你呢,还是孤单一个人。你若寻一个武将,夫妻同心,到时候军功合起来,水涨船高,你也不必窝在这儿。” 纪师爷苦口婆心,奈何戴迎璋全当做了耳旁风。 不等他说完,就拉着阿朝又走了。 只留纪师爷在后面连连叹气。 “师爷,您还真这么容易就批了条子啊。那戴将军以后,写奏章还不如鱼得水?” “罢了,她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戴迎璋这么多年没升迁,和她剿了多少匪,奏章写地好不好,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也不想想,为什么这么多年,只要是往上呈奏的东西,没人愿意帮她掌眼? 这一切的原因,仅仅只有一个,就算她再优秀,也改变不了是女子的事实。 但她身为女子,却要和男子抢食,熬成老姑娘还不嫁人,这本就不容于世。 她最好的做法,就是赶紧找一个武将嫁了,以后军功,带上对方的名讳,就好报多了。 戴迎璋迎璋,可惜了。 因为有戴家,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兜底。 因为是女子,无论做了什么,上限也就在这儿了。 或许,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总还抱着希望。 “走,咱们去孟家看看孟姐姐吧,孟姐姐输了比试,心情不好,顺便,咱们再蹭顿饭。” 瞧着戴迎璋丝毫没有被纪师爷影响,阿朝松了口气。 “好,那买点东西给孟姐姐带上。” 大过年的上门,不能空着手,苏家三姑娘可是个懂礼节的好姑娘。 更何况,孟家姐弟昨日也帮了她。 戴迎璋立时笑了:“小石榴,你看着可真暖和。” 阿朝:? 孟家作为可以和曹家比肩的大户,所住的宅院,也不遑多让。 雕梁画栋,假山流水,一步一景,精细程度,不比北郊行宫逊色。 戴迎璋是这里的常客,一进府,就有专人领着他们往孟茴的院子去。 “不用去给孟夫人请个安吗?” 阿朝小小声在戴迎璋耳边问道。 这规矩在哪都适用,上门做客,女眷是要去对方家中女性长辈的院子里走一趟。 哪怕不见面,也少不了这个礼数。 不等戴迎璋解释,孟茴的贴身侍女,红云便笑着解释道:“这位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夫人身体不好,常年都在屋里躺着,所以就不愿见生人,家里的事都由大小姐打理,大小姐的客人,都是直接带到咱们院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