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听到这话,当即微怔。 贵妃娘娘 谁不知道,苏国公府的小女儿,苏家的三姑娘从进宫第一天起,便得了皇帝陛下的专房之宠,才短短一年,就受封为贵妃。 在后宫中,一时风头无两。 但显然,徐朗骨子里觉得苏家三姑娘是个傻姑娘,元德帝又城府极深,不可能是真心宠爱,无非是瞧着月团儿颜色好。 又或者,他更希望是这样。 庞生作为主人,从善如流地又亲自给徐朗添了盏新茶。 “只不过月团儿虽然在御前说得上话,但因着当时入宫的事,和家中生了隔阂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家里的事暂时还不敢叫她知道。” 庞生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宸贵妃是能帮得上忙的,毕竟位份在那摆着,别看只多了一个“贵”字,但多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陛下再谨慎,温香软玉在怀的时候,月团儿有心想做点什么,总比旁人简单。 还有就是那句,因为进宫和家中生了隔阂,想必徐朗是爱听的。 同时也传达了,宸贵妃有用,但要想她帮忙,却不是一桩简单的事。 果然,虽然愣了片刻,但徐朗面色稍霁。 如同他不希望陛下对宸贵妃真心一样,他更不希望月团儿对陛下生出情谊。 简单来说,他不希望他曾欺骗,也曾仰望过的苏家三姑娘,对另一个人产生爱意,在别人那太过圆满。 “她不愿才是正理。” 庞生没料到徐朗真地就这般直白地说出来。 他们在谈论大事,没成想他关心的是这个? “此事说来话长只是你这桩事,若她愿意相帮,或许能简单些,你二人多少有些年少情谊,你开口,定是比我们要好些你是不晓得,现在的月团儿与岳母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庞生不着痕迹地刻意引导。 从徐朗出现,到雅室坐下的这一路上,庞生已经经过了一番思量。 他不怕陛下会输,唯一怕的是到时候苏家残存一线生机,回过头来报复。 他那个最小的姨妹要说弱点,是有,但都不致命,压根戳不到陛下的痛点上。 夫妻感情很难纯粹,就如同他对苏妙,尽管利用居多,不会在动乱中刻意保全,但也不愿害她性命。 他最想要的,无非是改造她。 若是能将苏妙改造成,视自己为夫主的贤妻,让她失去高门贵女的光环后,只能靠他过活才更合庞生的心思。 可是,他怕陛下也是这么想的。 徐朗的出现,无疑给了他一个契机,一个有机会将月团儿彻底拉下水,以后事发,能叫陛下对她彻底失望,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契机。 皇帝越是喜爱怜惜,觉得自己的宸妃待他也是一样,就会更加受不了对方的背叛。 若说为了苏家而背叛,陛下最多气上八成。 但若是为了年少相识,产生过旖旎心思的另一个男人呢? 他要借着这回,叫徐朗再度同月团儿纠缠不清。 徐歆死的那晚,他留下的可不止是先帝遗诏,还有两封宸妃娘娘的手书。 他并没有和说得那样烧毁。 里面可是真地有点东西尤其是第一封。 他当然知道,月团儿本就有些迟钝,更何况是十二岁时写的,尚且什么都不懂。 但若是陛下在盛怒之时瞧见这个,恐怕是不会过问自己爱妃写这封信时的年岁,自然而然就会代入十六岁时的宸贵妃娘娘。 “阿生哥,我想见她一面。” 室内茶香四溢,徐朗目光灼灼地看着庞生,过了良久。 “好,我尽量安排但是得等。” 庞生作为禁军副统领,自然有些手段,虽然不能将庆王世子带出皇城,但若是想要瞒天过海,带一个不能靠近主子的禁军,还是有办法的。 但最好是月团儿能自己走出来 因为庞生不愿冒险,也决不能叫陛下以后,察觉到他在这桩事里面起到的作用。 “啊切。” 已近半夜,谁料睡得正香的宸妃娘娘莫名打了个小喷嚏,将自己给闹醒了。 最近没得风寒,估计是有人在骂她。 阿朝摸了摸鼻尖,醒来之后感受到皇帝身上的温度,顿觉有些热,迷迷瞪瞪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别闹。”皇帝含糊道。 “热。”阿朝毫不留恋地便挪开了点。 其实也不是很热,只是睡梦中的宸妃娘娘,更加娇气了点,更不愿受一点点的委屈。 离了皇帝怀抱,阿朝潜意识里还警惕了一瞬。 发现皇帝没动静,才心满意足地打算继续睡。 哪料,皇帝也等着这一刻。 阿朝才刚放下警惕,又被皇帝捞了回去。 “凉了一小会儿,现在不热了吧。” 阿朝:“。” 睡着了怎么还这么精明? 也是阿朝正困着,没力气再挣扎,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感觉皇帝在轻抚着她的肩背,很快便又睡着了。 晚上睡得好,翌日难得起了个大早。 陪皇帝吃了早膳,而后怒吃昨日没舍得吃完的半碟子樱桃。 皇帝瞧着吃樱桃吃出仪式感的小妃嫔,不禁笑道:“树上都没了?朕记得没吃几颗啊。” 正打算去吃今年最后一颗果子的宸妃娘娘:“。” 阿朝有点囧,皇帝这话说的,她还真没办法反驳。 树是皇帝栽的,又是皇帝培育的,比市面上买的好吃多了,但他自己却没吃过几颗。 但他若想吃,她又不会拦着他。 只剩下一颗再说,什么意思嘛 阿朝在心里碎碎念。 皇帝还准备再说什么,只见身边的小妃嫔趁着一个空档,直接将最后一颗果子,塞到他口中。 “喏给陛下喽。” 软糯的嗓音带了点挑衅的尾调。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