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子说得也没错,夫为妻纲,自古有之。 无关皇权世家,要改这条,触犯的是天下男子的权益。 但苏国公,显然了解自家老大是个什么性子,他这样,只有一个可能。 “你是不是在朝上说了什么,叫陛下给怼了?”苏国公似笑非笑道。 苏世子:“。” 苏二老爷在心里给自家父亲竖起个大拇指,猜的那是分毫不差。 本来这种无关苏家利益的事情,各抒己见罢了,但哪知道,那天,皇帝偏偏就怼了苏世子一个。 苏世子因为自家小女儿在后宫大半年,皇帝还没给升位分,心中有些微词,尤其前几天宸妃生辰,简直过地潦草,连宴席都没摆,加上苏世子心中的固有观念,虽然那员外郎不是苏家的人,也和皇帝唱起了反调。 说得也是这般慷慨陈词。 什么男尊女卑,自古有之,定是有心人谋算,想乱天地纲常。 有心人朝:(??????) 皇帝当时沉默了会儿,继而也像苏国公这般,似笑非笑,问了苏世子一个致命的问题。 皇帝说,爱卿这般激动,可是在家中也有殴打妻儿的嗜好? 苏世子整张脸顿时就涨红了,虽然皇帝像是在半开玩笑,但苏世子还是感觉被羞辱了。 他是个重颜面的,这般丢人的事,回来当然不会说。 “儿子,也是心疼月宸妃娘娘,宸妃娘娘生辰,连场宴席都未摆,也未请家中亲眷进宫祝寿。”苏世子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这确实是个事,要知道,昔日苏贵妃生辰尚且要摆个小宴,月团儿,可是国公府的嫡出姑娘 “一场宴会,就值得你这般?别说陛下,就连老夫都要怀疑你。”苏世子没理会自家儿子的“慈父心肠”。 怀疑什么?当然是打媳妇了 \"父亲玩笑了,苏家诗书传家,儿子怎么会行此等有辱斯文之事。\"苏世子忙不迭替自己辩白。 “大哥,我是信你的还是听父亲的,随陛下折腾去吧,咱们不说话,自有朝中那些腐儒反对。”苏二老爷觉得画面有点滑稽,不怀好意道。 苏国公瞧他一眼,往后靠了靠。 “礼部侍郎高见。” 苏二老爷:“。” 此事没掀起什么风浪,阿朝最后听到的当然是好消息,虽然并不完美,但阿朝已经很满足了,帝王也是男权社会的象征之一,皇帝也不是真地就能随心所欲。 当日,宸妃娘娘拍了好几个小马屁,甜言蜜语更是一句接一句。 至于自家父亲在朝堂上的“遭遇”,阿朝不知道。 刘大总管知道事情原委,不得不说,苏家父女也着实挺逗,一人搭台,一个拆台。 不过,他家陛下当朝那句怼,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毕竟,陛下早就因为宸妃娘娘身子弱,对苏世子夫妇心有不满。 星辰宫内,帷幔内传来一声惊呼。 “后日?”阿朝从皇帝怀中挣扎开来。 皇帝又将人拉了下来。 “不错,算日程,辽王后日便会抵都,照规矩,亲王入都,朕得见见,但辽王妃新丧,不宜铺张,故而便设一个家宴。” 阿朝有点小担心,看着皇帝的小眼神怯怯的。 “那陛下要小心些。”阿朝秀眉微蹙。 皇帝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朕心里有数。” 阿朝倒是相信皇帝肯定心中有谱,但还是忍不住。 “陛下不能喝旁人给的酒水,餐具也要用咱们自己的也不能去林木多的地方若是骑马,要小心马儿。” 皇帝:“。” 小姑娘声音糯糯道,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神情甚是认真。 皇帝没有打断,静静听着。 小妃嫔哪里知道这些,她自个儿就是个大意的,能说出这么多,一定是之前看过此类话本子,然后搜肠刮肚出来的。 “陛下认真听了没有?”阿朝见皇帝一直瞧着她,皱着小眉头道。 室内静悄悄的,已近四月份,就算换了薄被,也还是暖和。 “嗯,朕听着。”皇帝含笑应声,眸光还落在那张小脸上。 认真听了就行,阿朝又说了一会儿,就发现江郎才尽了。 “这么担心朕啊?”皇帝瞧着她不说了,将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握在掌心,轻笑道。 阿朝觉得皇帝说的简直是废话,总感觉皇帝刚刚听地不是很认真,光看她去了 皇帝看着小妃嫔耷拉着脑袋,将人揽进怀里,戳了戳她微微鼓着的脸颊。 换来的是美人含嗔的眼眸。 皇帝微微正色:“放心,不会叫阿朝成为小寡妇的。” 阿朝微愣,她刚刚好像没想到自己会怎么着,就是单纯地为皇帝担心。 小寡妇她不想成为小寡妇啊。 于是,不想成为小寡妇的宸妃娘娘,又挤出两条谏言,将小忠心发挥地淋漓尽致。 皇帝:“。” 四月初一,天上飘起了细雨,进入帝都的官道上,一行车队格外显眼。 “停车。” 突然,中间的一辆华盖马车内,传出一道男声。 车队渐渐停下,过了一瞬,从车上走下来个中年男子。 男子约莫三十多岁,身着蟒袍,面容清俊,目若朗星,单单是站在那,哪怕年近四十,还是叫人眼前一亮,只觉姿仪甚美。 不言语时,就像个矜贵清冷的世家公子,但细看,又透着沙场武将的凛凛之气,正是先帝怀太子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