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p>
御膳房的小尚子瞧见门槛前的绿衫宫女，赶紧笑着唤道：“绿蓉姐姐来了。”</p>
绿蓉微微抬眸，轻轻嗯了声，便走了进来，也未瞧小尚子一眼。</p>
小尚子心里讪讪，但面上还是一派笑意。</p>
无它，这绿蓉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二等宫女，在凤仪宫掌事姑姑面前有些体面，自然瞧不上他们这些没有品阶的腌臜太监。</p>
尽管都是做奴才的，但还是分了个三六九等。</p>
不过，皇后娘娘德庇六宫，又体恤下情，见着凤仪宫的宫人，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也得多敬着一分。</p>
“姐姐来地正好，皇后娘娘的素斋已然备好，姐姐正好拿去。”小尚子殷勤道。</p>
秦皇后喜礼佛，虽也不至于完全茹素，但一个月里，总有半个月是不沾荤腥的。</p>
加上皇后娘娘勤俭，虽然凤仪宫有小厨房，但大多时候，还是来御膳房提膳。</p>
绿蓉微微颔首，想到宋姑姑的吩咐道：“素斋稍后再说，今个儿皇后娘娘想陪两位舅爷做些烤肉，听说昨日里御膳房新进了些鹿肉，特地让我来取一些。娘娘吩咐了，淑妃娘娘与林婕妤那边也要送些，我一并取了。”</p>
鹿肉的事小尚子知道，昨日里陛下赏赐了不少给吴王和恭王，的确还留了些。</p>
“姐姐稍等会儿，我师父在清点库房，我先去同他说一声。”小尚子如是道。</p>
小尚子的师父正是御膳房的一个三等管事，人称老杨头。</p>
绿蓉闻言秀眉微蹙，不悦道：“同你师父说做什么？这是宋姑姑的吩咐，若是还有，拿来便是。若是没了，直说便是。”</p>
小尚子看出绿蓉的不高兴，赶紧解释道：“姐姐有所不知，昨日陛下赏了不少给两位王爷，剩下的不多了，因着是贡鹿，稀罕些，师父说若各宫要取，让我提前和他说声。不费什么时间，劳姐姐等等。”</p>
“我等等算得了什么，只是皇后娘娘那边还候着信，你想让皇后娘娘也等你不成？往日里可没这规矩，凤仪宫一个月能要几回东西，也这般麻烦？”绿蓉没好气道。</p>
小尚子心里发苦，皇后娘娘虽然不重口腹之欲，一个月里大半时间都吃素斋，外人看起来的确是颇为省事，也要不了几回东西。</p>
但他们这些整日在锅炉边打转的奴才可知道，这宫中食谱，素斋是最难做的。</p>
因着食材有限，又不能违逆主子的意愿在里面加荤油，若没点本事，极容易做得没滋没味。</p>
味蕾是骗不了人的，哪怕是素斋，万一皇后娘娘进地少了，人消瘦了，到时候只消陛下问一句，他们就少不了一顿板子。</p>
旁的东西也就罢了，只是这鹿肉稀罕，师父怎么说，他自然就要怎么做。</p>
“姐姐莫为难我，有这说话的功夫我就回来了。”小尚子不敢自己应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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