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龙翻遍了黑色棉袄。 “妈，没有啊，你是不是记错了？这件棉袄里面没有钱。” 宋老太婆不相信，“不可能，我还没有老糊涂，我清楚得记得我把钱藏进棉袄里了，你再好好找找。” 宋大龙又仔细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妈，没有。” “怎么可能？” 宋老太婆激动地想爬起来自己找，可惜把脸憋红了也起不来。 宋大龙：“妈，我真的仔细找过了，没有，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后来换地方藏了？” 宋老太婆冷静下来想了想，很肯定地说道：“没有，我确定我就藏棉袄里了。” 宋大龙找来一把剪刀，“妈，钱可能跑棉花里了，我剪开看看。” 宋老太婆刚想阻止，宋大龙已经手起刀落，棉袄被剪开，黑黑的棉花跑了出来。 宋老太婆那个心疼啊，“这是我唯一的一件棉袄，你剪了我穿啥？” 这件棉袄被宋老太婆穿了四五年，从没有洗过，她觉得棉袄洗过之后就不保暖了。 “我的妈耶，钱都不见了，要棉袄干啥？” 宋老太婆忍着心疼问道：“找到了吗？” 宋大龙把棉袄的棉花全掏了出来。 “妈，没有，你到底把钱藏哪了？” 宋老太婆嗷一声哭喊起来，“哪个挨千刀的偷了我的钱？整整500块啊！我的钱……” 李珍听见声音推门进来，“咋了？” 宋大龙苦着脸说道：“妈的钱不见了。” “啥？” 李珍疯了一般冲过去，掐着宋大龙的胳膊摇晃。 “什么叫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你给我说清楚！” 宋大龙疼得挣脱开她，躲到一边，“钱找不到了，我怀疑妈的钱被偷了。” 李珍脸色都白了，“那我们怎么办？” 李珍突然掐住宋老太婆的脖子，使劲儿摇晃她。 “死老太婆，你把钱交出来！你给我把钱交出来！” “咳咳……咳……” 宋大龙立马跳过去把宋老太婆从李珍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媳妇儿，你干啥？妈的钱不见了，她也难受，你掐她做什么？” 李珍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道：“那怎么办？没有钱，我们拿什么抵工分？我们还怎么分粮食？” 宋老太婆躺在那，心如死灰，两眼无神。 嘴里念着：“钱没了……我的钱没了……我要去死……” 宋大龙愁得不知道咋办。 这边愁云笼罩，大队那边却热火朝天。 分到粮食的村民脸上洋溢着兴奋朴实的笑容。 有些劳力多的家庭工分多，分到的粮食也多，好几口人来背。 方洁只有她一个人挣工分，分到了三百斤粮食，大部分是玉米，还有少量的稻谷、小麦和大豆。 方洁背玉米，宋耀辉背其他粮食，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回家。 分粮工作一直进行到晚上才结束。 宋国强问负责登记的王二壮，“咱们屯子的人都来了吗？” 王二壮扫了一眼名单，“还有一户没来。” “谁啊？” “宋大龙家。” 宋国强皱了皱眉，“他们两口子没有上工，每年都花钱买工分分粮，你去他们家问问，今年还买不买了。” “行。” 王二壮站起来就朝宋家走去。 刚到宋家门口，就听见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 院子里，李珍和黄娟打成一团，四个孩子也加入混战。 王二壮见此情形，扭头回去喊大队长。 宋国强沉着脸同王二壮来到宋家。 大声斥责道：“都给我住手！” 李珍和黄娟这才停下来，两人披头散发地站起身，脸上都是血淋淋的抓痕，四个孩子的脸也花了。 宋国强冷声问道：“李珍，黄娟，你们在干嘛？” 李珍：“大队长，你来了正好，快把黄娟抓起来，她偷了我婆婆的500块钱，她是小偷！” 宋国强一听，立即看向黄娟，“黄娟，有没有这回事？” 黄娟：“大队长，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偷钱，李珍她不分青红皂白为了这事打我，你快把她抓去公社。” 宋国强一个头两个大，“到底怎么回事？宋大龙和宋大鹏呢？让他们滚出来！” 宋大龙立即从自家屋子走出来，他实在不想参与女人间的打架，便躲到屋里去了。 宋大鹏慢吞吞从屋里出来，靠在门框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宋国强：“到底怎么回事？宋大龙，你来说。” 宋大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大队长，我妈的钱真的丢了。” 宋国强：“就是上次那500块？” “嗯嗯嗯。” “你们看见是黄娟偷的？” 宋大龙和李珍摇头。 李珍：“虽然没看见，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黄娟干的，大家都住一个院儿，我们家不会偷婆婆的钱，肯定是黄娟干的！” 黄娟：“放屁！上次的钱不是你们两口子偷的？” 李珍梗着脖子说道：“上次是海涛不懂事，跟我们两口子有什么关系！” “得了吧，就是你们两口子干的，还拉孩子背锅，不要脸！” “黄娟，你别瞎扯别的，现在说的是这次的事，你快把500块钱交出来！” “你凭什么说钱是我偷的？大家住一个院儿，我怀疑是你们家偷的，别赖到我头上，我不背这个屎盆子。” 李珍拉着宋国强，“大队长，钱一定在黄娟他们那屋，你赶快搜一搜。” 黄娟眼波转了转，说道：“行，搜就搜，大队长，你把李珍他们的屋也一并搜一搜。” 李珍没做，当然不怕搜，抬起下巴喊道：“好，我同意搜，反正我们没干过。” 宋国强和宋二壮只好搜屋子。 可是两间屋子搜下来没有发现那500块钱。 李珍插腰质问黄娟，“贱人，你把钱藏哪了？” 黄娟：“李珍，你是不是有病？我没有拿，要我说多少遍。” “不是你是谁？就是你干的！” “进这个院子的又不是只有我家，还有你们家，还有大嫂，你咋不怀疑大嫂呢？” 一句话让李珍醍醐灌顶。 是啊，方洁忙里忙外伺候宋老太婆，钱也可能是她偷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