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有肉票，可以凭肉票买，农村没有肉票，只能等着年底谁家多养了头猪，杀猪的时候买一点。 他们家是因为宋大荣在部队，能得到少量的肉票。 城里人买肉也是定量的，不是随便买。 大家都喜欢买肥膘，不喜欢瘦肉。 所以此刻案板上只剩几块腿肉。 方洁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递出去两张肉票，要了一斤腿肉。 出了供销社，方洁就拿出两根红色的头绳给宋繁星扎了两个辫子。 头发扎起来，露出宋繁星白白嫩嫩的鹅蛋脸，好看极了。 方洁夸道：“我家星星真招人稀罕！” 宋繁星觉得心里甜丝丝的，被人宠爱的感觉真好。 两人坐车到镇上，正好赶上村里的牛车回去，她们赶快爬上车。 两名村妇也在。 看见宋繁星扎起辫子，又天花乱坠得夸了一番。 宋繁星还是甜甜回一句谢谢。 两名村妇看到方洁手里的肉，羡慕狠了。 “宋家大媳妇，还是你嫁得好啊，嫁了个当兵的，平时能吃上肉，哪像我们一年到头吃不上两回肉。” 这年代吃饱，还能吃上肉比什么都强。 方洁笑笑，没说什么，这时候说啥都是炫耀，还不如不说。 回到家，方敏看见方洁手里的肉，眼睛冒绿光。 恨不得立刻上去咬两口。 宋耀辉和宋耀华两兄弟也盯着那块肉，眼睛不眨一下。 叶芳璇更是流出口水。 宋繁星嫌弃得别开眼。 晚饭，宋耀辉煮了玉米糊糊，方洁下厨做了肉炖豆角，再放几个小土豆。 宋繁星觉得那几个土豆太小了，意识动了动，方洁的盆里就突然出现两个大土豆，每个都有一斤多。 她惊讶地捂住嘴巴，赶快左右看看，确认方敏和叶芳璇没看见，才动手把大土豆削皮切块。 只放了五分之一的肉，菜多肉少，不过那肉香味儿也到处飘，馋死一屋子人。 方洁还做一个凉拌黄瓜便开饭了。 晚饭，大家吃得那个香啊，简直是风卷云残。 方洁怕她的宝贝女儿抢不过别人，提前给她盛了一大碗菜放在她面前。 宋繁星吃得很饱。 吃过晚饭，宋耀辉包揽了洗碗的活。 宋繁星把方洁拉到外面。 “妈妈，可以给我一只母鸡吗？” 方洁不解，“你要母鸡干啥？” “孵小鸡啊。” “那得有鸡蛋才行，还得是授精蛋，咱家鸡蛋每天供不应求，刚下出来就被吃了，你拿啥孵小鸡啊？” “妈妈，那你把公鸡和母鸡都给我吧。” 方洁抿抿唇，终于还是问出口。 “星星，你那个空间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东西？” 宋繁星挠挠头，咋跟她解释呢？ “妈妈，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那就像一个屋子，可以放东西，可以种植，可以养殖。” “妈妈，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咱家那些吃的都是我在空间里种的，不是神仙伯伯给我们的。” 方洁恍然大悟，震惊过后问道：“那你的这个空间是从哪里得来的。” “就是上次落水的时候得到的。妈妈，你可不要跟别人说。” 方洁点点头，她当然知道不能说。 她可不想女儿的好东西被别人抢走。 宋繁星也算跟方洁坦白了。 方洁道：“星星，你在那个什么空间里面种地辛不辛苦，要不要妈妈去帮你？” 宋繁星笑，“妈妈，一点也不辛苦，我把种子随便一扔，它们就自己生长了，不用翻土，不用施肥，不用除草，特别省心。” 最多就是浇点水。 方洁喃喃道：“这么容易吗？” 想到村里种地到秋收，需要全村的人出动，忙好几个月。 宋繁星其实试过，趁方洁睡着的时候，她想试一下能不能把人带进空间，可是失败了。 除了她自己，别人进不了灵泉空间。 不知道能不能带鸡这种活物进去。 最后，方洁答应把一只母鸡和公鸡给她。 没想到，还真可以把除人之外的活物带进空间。 宋繁星兴奋极了，不敢想象她的灵泉空间变成养鸡场会是什么景象。 养鸡也很随意，直接把它扔进了桃林里。 两只鸡到了桃林就撒欢儿跑，在地上一直啄一直啄，吃不过来，根本吃不过来。 当晚，方洁就找到大队长，把两个孩子的学费给交了。 宋国强有些惊讶。 “你不是没钱吗？” 他知道也不可能是宋大荣寄钱回来了。 他给宋大荣写的信刚寄出去，不可能这么快回信。 方洁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宋国强大概猜到什么。 屯子里的人整点山货啊，菜啊，到黑市卖，他是知道的。 都是一个村的，这几年日子也难过，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国强收了报名费，做了登记。 第二日，便是开学的日子。 吃过早饭，宋耀辉牵着宋繁星的手，和宋耀华一同去学校。 叶芳璇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要一起去。 宋耀辉不想她跟着，又不知道咋说。 宋繁星回头，板着小脸道：“回去打扫卫生去。” 叶芳璇：“星星妹妹，让我一起去吧，我也想上学。” 宋耀华：“才不要！快回去！” 叶芳璇憋着嘴巴要哭的样子。 宋繁星喝住她，“我很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孩子。” 叶芳璇便把眼泪憋了回去。 宋耀华现在越来越佩服他的妹妹，上能帮助妈妈，保护哥哥，下能拿捏住爱哭鼻子的表妹。 宋繁星最终还是解释道：“哥哥们是去上学的，带我已经很不合适了，带两个尾巴，老师得把我们撵出来。” 叶芳璇只好听话地回家去。 宋繁星跟着两个哥哥来到村小学。 所有的学生都在一间大教室里，老师已经来了，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女老师。 没一会儿，教室里就来了十几个孩子。 宋耀辉让宋繁星坐在他旁边，宋耀华坐在宋繁星另一侧。 女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她的名字。 “同学们，我的名字叫赵飞燕，今后就是你们的语文老师兼音乐老师。我先给大家发语文课本，一会儿数学老师给大家发数学课本。” 孩子们看着老师的眼神充满崇拜。 这几年上面号召有学识的青年上山下乡，离开城市到偏远的农村去。 大家都称呼他们知青。 这个赵飞燕老师就是最近下放过来的知青之一。 据说数学老师是一名男老师，也是下放过来的知青。 赵老师把课本发到宋耀辉两兄弟面前的时候，发现了宋繁星。 一个漂亮干净的小娃娃，一点不像农村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