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谷立刻大口大口地喝着，她想死，但该说的话还没说完，她还不能死。 皇后耐心地看着她，待她好喝了，才道：“你要求见本宫，有什么事，说吧。”</p>
皇后的语气淡淡的，没有压迫，也没有催促，仿佛就是叫她吃顿饭般自然。</p>
灵谷突然就笑了，这才是大召国皇后应该有的风范啊！</p>
“你这人……”</p>
长祁见她如此不敬，便想上去收拾一番，却被皇后制止了。</p>
“皇后娘娘，您大概是不记得奴婢的……”灵谷笑着，嘴里还不停地渗着血，约莫也快不行了。</p>
皇后蹙眉看着她，努力地回忆，却想不起什么。</p>
“奴婢被家人卖进四王府后，因性格孤僻不合群，没少受打骂欺负，有一年，我在后院被掌事的罚跪、灌泔水时，娘娘您正好路过瞧见了，您不仅搭救了我，还嘱咐掌事的以后不许肆意责罚……”</p>
“奴婢虽是个下等人，但也有情义，此事不瞒您说，却是冲着您去的，和奴婢左右都有情义在，都得照顾到，奴婢只有一事相托，昨儿跟我一起住进来的太监确不知情，还请娘娘放了，剩下的事，奴婢自会办好。”</p>
灵谷说完这几句话，便闭着眼睛，再不肯多说一句。</p>
皇后知道，这人的嘴怕是撬不开了，甚至，该是活不过当夜了。</p>
“继续审！”皇后转身，出了慎刑司，没再多说一句话。</p>
待皇后再回凤仪宫时，便叫了午膳，四人一同用膳，对于灵谷说过的话，皇后一句都没有提过。</p>
当日下午，临恩便带着审问结果去了昌德宫。</p>
“招了？”薄幕熙边批折子边问。</p>
“回皇上，灵谷那宫女全招了，说是因为想去永福宫不常用的库房内偷些值钱物件拿出宫贩卖，却没成想意外翻出了庄贵妃娘娘的一套金首饰，便临时起了贪念，又怕事情败露，便索性拿了隔壁点着的半截蜡烛，丢到了仓库里，本想做成意外失火，却没承想闹成这样。”</p>
薄幕熙闻言，眉头紧蹙，将笔放在砚台上后，又将刚批完的折子随手扔在旁边，显然不甚满意。</p>
临恩察言观色：“皇上，此事确实蹊跷，但线索查到这，算是彻底断了，皇后娘娘那边，怕是也无能为力了。”</p>
其实临恩说的这些，薄幕熙心知肚明。</p>
“能不蹊跷吗？此事经不起仔细推敲，且前后矛盾……”薄幕熙闭目冷声道。</p>
“皇上，这永福宫近日怕是难太平了，要不要……”临恩踌躇着没说。</p>
“罢了……”薄幕熙叹气：“朕睁一眼闭一眼，此事全权交由皇后处理，这后宫一向如此，水至清则无鱼，就这么半遮半掩的，大家都能过关，习惯就好了……”</p>
临恩忙点头应是，如今这结果，能交差已是最优解了。</p>
凤仪宫中，长祁也向皇后通报了同样的消息。</p>
沈知瑶抬眼偷瞄皇后，却见她面无表情的，似乎早在意料之中。</p>
“罢了，死了便算了……”皇后扶额：“跟她一起抓进去的那个奴才，既然不知情，便放了吧。”</p>
区区一个三级宫女，竟能生得这般有情有义，有些人，真是不配比。</p>
“皇后娘娘也别失落，这虽然不见得是真相，可总算也能交差了。”婉淑容见皇后兴致不高，忙安慰。</p>
皇后淡然一笑：“树欲静而风不止，此事怕是还有后续，没那么容易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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