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装苕是吧？” </p>
“我哪敢。” </p>
“连我都冇得一句实话么？” </p>
“您到底想说么事？”吴岩装就装个彻彻底底。 </p>
“走走走，”樊伯一下就恼了，“看到你就心烦。” </p>
“又不是我拉倒您讲的，”吴岩遂起身推着车子往家里走，“烦您个脑壳。” </p>
一进门，坐在门旮旯里的董妈妈便申斥道：“你是么样跟樊伯讲话的？他这些天心里烦得很。” </p>
“他有么事好烦的，冇得事找事做。”吴岩抓起地上的竹叶菜帮着择起来。 </p>
“你呀，良心被狗吃了。秀儿跟那个小宋这些时走得越发热乎，樊伯心里的一口气么样也顺不过来。” </p>
“我看他们两个蛮好的，样貌年龄都蛮般配，您以后就么在麻子裹豆子瞎裹了好不好？”违心说着这话的吴岩心里酸溜溜的。 </p>
“他们两个看倒是也蛮好，但我们两个老的是盼倒你们两个好的晓不晓得。算了，懒得跟你说了，说起来都是泪。去帮我把菜洗了，让你吃好了喝好了好去板你的命。”董妈妈一脚把跟前装竹叶菜的簸箕朝吴岩那边踢去。 </p>
吃过饭，躺在床上等文敏的电话，吴岩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樊伯和董妈妈唠叨的那些话，心里极不好受。眼看着秀儿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却无能为力还要装作没事人一般，说明自己心里其实还是装着秀儿的，而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却又必须得受着，太难了。 </p>
都过三点了，文敏的电话才来，嗲嗲的一句“老地方等你哦，”就好像真的跟她的男朋友约会似的。 </p>
吴岩推着车子一出门就听见杂货铺那边传来秀儿的笑声，这一次还真的觉得像董妈妈说的那样格外刺耳，他仍得装作没事人一样骑着车子从杂货铺门口经过，倚着柜台站着的宋昊晟看见了跟他打了声招呼“岩哥出去呀，”他匆匆回了句“随便转转”逃也似地猛踩了下脚蹬，身后传来秀儿嘲讽般放肆的笑声。 </p>
到了第一次和文敏“约会”的江边，推倒车子往草地上一坐，吴岩忽然觉得自己过得好生无趣，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p>
过了约四五分钟，文敏跑着进来了，没骑车子，一到吴岩身边撑着他的肩头坐下来，喘了口气说：“你怎么就晓得我跟你约在这儿，咱俩还挺有默契的啊。” </p>
“你喝酒了？”吴岩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 </p>
“尚部长回重庆，大家聊得高兴多喝了点儿。” </p>
“因为杀了一个小汉奸？” </p>
“不小了，小试牛刀而已。不过张振江为着这事还跟颜发会起了冲突，说没和他通个气就乱杀人，那个姓娄的他还用得着。不管了，说你的事吧。” </p>
“也没多大的事，就是姓娄的一死，特高课以及桜子都盯上了姓杨的副市长，你们得注点意。” </p>
“哎呀坏了，”文敏拍了下巴掌双手绞在了一起。“刚才张振江说他和某人傍晚有个约，但没说跟谁，也没说在哪，估计已经在路上了，得让人设法通知他或取消或防着点儿，你要没别的事我得走了。” </p>
吴岩随她一道起了身安抚道：“路上当心点，他一个老特工对此应该有所防范的。” </p>
目送文敏跑着出了堤口，吴岩心里其实也替张振江担着心，概因桜子这个对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旦被她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当然，这里有个前提，要看张振江约的人是否杨副市长，还要看这位副市长敢不敢顶着风头赴这个约。</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