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岩走上前问：“老大，可否问一句，为何非要现在去‘221’？” </p>
手里拿着一个翠绿色小瓶的黄伯走来了说：“听说沈小姐被打了，我去弄了些百宝丹（云南白药前身），刚跟主子一说，他就坐不住了。天气渐渐往热里走，担心沈小姐的伤口发炎。” </p>
梁尚乾气哼哼地问：“这个理由够吗？” </p>
看了老潘一眼后，吴岩说：“任何理由都够，但问题是沈小姐愿见还是不愿见。” </p>
“为甚？” </p>
“因为她被打得很惨。” </p>
梁尚乾冷不丁一愣：“你刚才说不愿见？” </p>
点点头的吴岩说：“你总算明白过来了，她非不能见而是不愿见也。” </p>
面色愀变的梁尚乾喝道：“别跟我绕弯子，是脸上挂了彩？那你们是怎么见到她的？” </p>
吴岩牵强地说：“起初也是不见的，后来让带句话，让不跟你说，所以见了。两边脸颊各挨了一鞭子，我已经让买监狱长用药了。” </p>
梁尚乾一下跌坐进沙发里，双手抱头十指插进头发里，估计是老泪纵横了。 </p>
半晌，谁都没敢吭声，最终是黄伯安慰梁尚乾道：“老爷，太晚了就别去打搅沈小姐了，领了她这份情吧。” </p>
连连晃着脑袋的梁尚乾嗟叹道：“终归还是我害了她呀，当年一死了之，她不就还好好活着么？” </p>
黄伯说：“这样的乱世，她这般的绝色女子又怎生能好好活着？时也命也，您就别太过伤心了。” </p>
老潘试探着问：“老大，那我就让外面的人都散了？” </p>
梁尚乾埋在头发里的几根手指翘了翘，老潘对身边的小陆挥挥手，慧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把手里端着的一个里面摆着几只小碗的托盘送到小陆手里说：“刚煮好的醪糟汤圆，垫垫肚子。” </p>
欲活跃气氛的吴岩嚷嚷着“我也要吃，”慧姨配合着嗔道：“少不了你这个馋猫的。老爷，您也来一碗吧。” </p>
听劝的梁尚乾和吴岩、老潘围坐在沙发旁吃着慧姨做的醪糟汤圆，梁尚乾似乎数着数一个个吃着，老潘三两下几乎是一口气倒进了肚子里，吴岩这个当副官的得就着点梁尚乾一个一个慢慢陪吃，等梁尚乾吃完了，他也喝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对一边准备收碗的慧姨赞一句，真好吃啊，慧姨边收着碗边说，下回来我还跟你做。 </p>
梁尚乾接过黄伯递过来的毛巾擦着嘴问他几点了，黄伯说都下半夜了，梁尚乾遂对吴岩和老潘说：“你们两个今晚就睡这里了，明天一早仍是要陪我去一趟‘221，’省得来回跑。小晗见与不见，我终究是要见她一面的。” </p>
吴岩和老潘便依了他。 </p>
慧姨收拾出一间客房，老潘躺床上没几分钟就开始打起了鼾，而吴岩一来老潘吵，二则心里装着太多的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人一睡不着，就想尿尿，一出门突然想起梁尚乾的主卧旁边就是他那间密室，心里就一下痒痒了起来，特想溜进去看看“炼狱计划”一二两项的具体细则。待他从厕所里尿完尿出来，正打算往密室那边溜去时，职业性地低头往楼下客厅扫了一眼，突然发现前厅的一根廊柱下因室外夜色的映照折射出一个黑影，他轻轻咳了一声，黑影似乎往里缩了缩。 </p>
吴岩偷偷地笑了。怪道梁尚乾“好心”留自己过夜，原来在这儿等着呢。“炼狱计划”缺乏最重要的第三项，看与不看，其实已经不那么迫切了，梁尚乾设下这个套欲抓自己一个现行，是想给自己来一个盖棺定论么？ </p>
伸了伸舌头的吴岩回到床上躺下了，忽然想，自己刚才若非往楼下看了眼，若是当真被梁尚乾抓了个现行，他会怎样处置自己？</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