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凌晨，还是颇有些凉意的，尤其那些游弋在街头的人，穿得稍单薄了些的，双手揣在兜里略微地瑟瑟发着抖。当然这个点还在劳碌的人，要么是底层那些在为生活而奔波着的劳苦大众，要么是那些趁着夜色干些偷鸡摸狗杀人越货勾当的无良之人。 </p>
像代天亮这类“公职人员”应该归属于哪类人，却是不好定义的，因为他们头顶着汉奸这个极不光彩的帽子。此刻的他们大都一个个龟缩在汉口集家嘴临江一带大小高矮不一的建筑物某个阴暗的角落里，配合特高课执行外围警戒任务，只待某个信号响起，猎隼般冲向目标人物。 </p>
代天亮会出现在集家嘴，颇有些出乎某些人的意料，在他们以为，这个辰光的他应该急急如丧家之犬而逃之夭夭，那么他是否并非如他们所怀疑的是一个吃情报饭的贩子？ </p>
至少任国栋是这么认为的。在他的镜头里，代天亮嘴里叼着一支烟正与他的几个下属彷如没事人一般谈笑风生，表现得也太淡定了吧。 </p>
“不，他只是可怜的觉得没有把柄落在我们的手上而已。”任国栋身后靠在一张躺椅上的女子嘴里叼着一支烟在那吞云吐雾。 </p>
“可我们手上的确没有拿到他的证据这也是事实呀。昨天他和谢成锋并未有任何的实质性接触。”任国栋的一双眼睛通过镜头紧盯着不远处墙旮旯里的代天亮。 </p>
“一定得有实质性的接触才叫接触吗？比如打个手语，眨眨眼，往门缝里塞纸条照样可以传递信息，这些你都注意到了吗？”女子颇为不满地说。 </p>
“可不管怎么说，我们手上的确没有拿到他的证据这也是事实呀。”任国栋狡辩道。 </p>
“暂且而已，我定会让他露出马脚的。任桑，你无须这般一刻也不停地紧盯着他不放，累不累呀，放松些。”女人调侃了他一句。 </p>
“桜子小姐，他动起来了，朝这边走来了。”任国栋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雀跃。 </p>
女子走到他的身后，他忙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她，女子略略望了一眼把望远镜还给他说：“你兴奋个什么劲？在这里他怎可能有所作为，让你盯着他是看他会否与谢成锋接触。” </p>
任国栋说：“他们两个分属于两个地段，怎可能接触？” </p>
“若他事先知晓今日的行动是个假情报呢？” </p>
“那倒是，他有可能借这个机会找谢成锋对质或发难甚至干掉他杀人灭口。” </p>
“这倒不会，最佳之策订立一个攻守同盟而已，其他则是引火烧身。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把他给我盯死了，要亲自盯，不得假手他人。” </p>
“他好像发现我们了，往这边瞧了好几眼。”任国栋语气略急促地说。 </p>
“喂，任科长，我发现做贼的好像是你耶，你慌什么？”女子竟吃吃地笑出了声。 </p>
此刻的代天亮的确发现了女子与任国栋藏身的这幢民居二楼一扇窗户后面的异常。在墙旮旯里呆久了，他起身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走着走着，偶尔抬头间，发现这扇窗口后面有丝明火闪了他的眼睛，似是有人在那抽烟，再定睛看过去，窗后似有着一团略微的模糊身影。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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