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5章 大浪潮来时多如海上浮萍随波逐流</p>
张宴发红的眼睛倒映着眼前的斗篷女子。</p>
他张了张哆哆嗦嗦的嘴唇。</p>
话到喉咙，终是无声。</p>
便躬身，拱手作揖。</p>
“张某及楼兰全族，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望。”</p>
张宴稽首，万分的虔诚。</p>
楚月浑身松弛下来，看着眼前的张宴，莞尔一笑。</p>
讲座之局，算是由此落下帷幕。</p>
该算计的都算计到了。</p>
过程曲折好在结局遂了她愿。</p>
《万象更新》，唯请楼兰。</p>
二人于弦歌楼分别之际，张家老祖充斥着沧桑的嗓音骤然响起。</p>
“女娃娃——”</p>
“前辈？”</p>
“老朽，在上界等你。”</p>
“好。”</p>
“愿你能和我的那位故人一样，成为凡人之道的定海神针，指路之明灯。”</p>
“前辈觉得凡人之道如何？”</p>
“生为凡人，顶天立地，自当骄傲。”</p>
楚月闻言，笑容满面。</p>
张宴目送楚月远去，做到了该有的礼数，这才打道回府，准备去往上界。</p>
“小宴，你知道凡人之道的意义在于什么吗？”</p>
“生而为人，甘愿平凡？”</p>
“不，不是的。”张老祖长长地叹了口气，“当初，楚神侯、人皇和楼兰古国的那个时代，凡人之道，是未来。千千万万的凡人，凝聚为一股力量，才能守护住人族最后的尊严。但在今日的凡人之道，是灯塔，是虽千万人吾往矣。人族的子孙后辈们早已忘记了当年的屈辱和战争带来的伤害，仙神之道没有错，但过度的追求仙神之道，且践踏贬低凡人之道，那就是大错特错。试问，若一个人，连自己的本身都瞧不起，他当真能够成为仙神吗？自己都看不上自己，又何谈能被仙神看上呢？”</p>
张宴认真地聆听着老祖说着有关于凡人之道的一切。</p>
“小宴，这芸芸众生，多的是随波逐流者，没有思想，没有主见，或许偶尔也有，但如海上浮萍，大浪潮来时就会被卷入其中。是他们的错吗？不是！这就是人，人性如此！”</p>
“今朝的大浪潮，就是凡人最下品。凡人巅峰过，也衰败了，这是时代更迭的变化，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执念和偶然间的叹息而被阻止。”</p>
“故而，需要有人顶着破碎的天坍塌的山站起来，走向深海里去，去以身殉道，去点燃生命，化作新的大浪潮，带动更多的人。”</p>
“小宴，你看，这个时代还不算太差。”</p>
“我们的凡人之道，终会回到巅峰。”</p>
“那年，有楚神侯。”</p>
“今朝，有月女帝。”</p>
“她们一前一后，一首一尾，就像是守护着凡人之道的开始和尽头。”</p>
张老祖的声音很是平静。</p>
平静之下，藏着翻涌的惊涛和他沉寂多年再次拨动的心。</p>
“她，能做到吗？”张宴愣住。</p>
老祖说的太宏大。</p>
这样的宏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p>
“她做不到。”</p>
张老祖直接回道。</p>
张宴眨了眨眼睛，神情木讷，有些困惑。</p>
他还问出心中的困惑，就见张老祖接着说道：“所以，需要你，需要千千万万个你和她。一个种族，若只有一个人是英雄，英雄之后无英雄，若从根部烂透了，若没有一呼百应，若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那……亡了也罢。”</p>
张宴瞳眸骤然一缩，指尖有些冷，血液却随之发热。</p>
他对凡人之道，还停留在最初的思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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