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这诗应该是别人给余琼枝的?” 钱畅:“我也觉得,我看电视剧里古代的女性给人看见手臂都算失了清白,写这句诗,她不想活啦?” 再说一个敢半夜收殓尸骨的人不应该会做出这种失格的事。 余琼枝去收明霈的尸骨不就是因为懂得大是大非,她又不是不懂事,怎么会做这种失智之事。 时尽折拿出蝴蝶刀在石头上划几下,又放在光下观察半天,看完以后再次用刀在石块表面刻字。 石质不高,刀感有一点崩感,整块石头只有刻字这一面纹理可看,背面纹理粗糙杂乱,颜色偏向一种很脏的棕红色。 是印石,种类大概是浙江红,市价很便宜,偶尔有质量还可以的料子会被无良商家拿去充当寿山石。 余家这么有钱,家里还有个读过书在京城做官的余霜,印石不可能选这种料子,就算是余琼枝是女儿身,家里不许她刻章,还能不许她买两块好点的石头么。 时尽折举起那半块石片,心中有了想法,嫌写字太慢,依然让舍赫做他的嘴替。 舍赫敲敲桌子,让所有人看过来。 “这是印石,是别人给余琼枝的,不论她死后余家后人对她怎么样,但下葬能给那么多陪葬,她活着的时候衣食住行就不会是问题。” “而这种品质的印石也就初学者用,她一个能替父替兄做事的人,就算练手也不可能刻这句诗,这只能是别人给她的,且给她这块石头的人目的很不纯。” “六百多年前已经是女子较为重清誉的时期,余家富足,又有权势,她和余霜还是同胞兄妹,我想,对她有想法的人不会少。” “生米煮成熟饭,真是什么时代都不过时的手段。”蒋小晚嗤笑,“余琼枝这事绝对被发现了,不然以古人的封建迷信程度,她有供奉明霈的身份在,怎么都不该过的如此差。” 蒋小晚扯开积了百年老灰的帘布,脆弱的布料一碰就断,抖的房子里飞起厚厚的灰。 “你们看上面。” 钱畅不明所以:“……上面怎么了?” 姚姝张开嘴:“梁柱是金丝楠木,上好的。” 钱畅:“其他的房子也是这样的吗?” 傅观在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在余琼枝的院子里搜刮一番,没发现新线索,几个人离开这里。 走的时候,时尽折鬼使神差又去看一眼死掉的木棉树,他惊讶的发现那上面落有一只乌鸦,正歪头凝视他们几人。 而后那只乌鸦飞起,很快没了踪影。 时尽折收回视线,听他们讨论刚才的事。 行走间,大家连续检查完几个院子,最后在正东位置的一间院子里再次发现了金丝楠木为梁柱的房子。 姚姝:“房子坐北朝南,东为大,这个就是正房,正是一家之主的住处。” “所以余家父子对余琼枝很疼爱。”傅观在得出结论,忽的想到,“余光没有妾吗,他是不是就这一对儿女?” 蒋小晚:“谁知道呢,就算有,六百年前的一个妾谁能记得住,就连皇帝的后宫史书都记不全呢。” 傅观在略有遗憾,说道,“那块石头,除了有人想走捷径这个可能,还有可能是出于嫉妒,余琼枝过的这么好,同在一个宅子里,难免惹人眼红。” 蒋小晚不认同这个想法:“余家开设了书院,有人想借此一步登天的肯定性更大,别小瞧了人往上爬的决心,吃软饭算什么,娶到余琼枝,人生赢一半。” 傅观在:“可送石头的人要怎么进来,这院子不小,余家父子又不是书院先生,外男怎么进来后宅,借口都没有。” “按你的说法也有可能不是外人,这宅子里不是还有别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持己见。 时尽折找到一把圈椅,清理掉灰尘,和舍赫坐下,陪她听他们吵架。 舍赫手撑下巴,听完傅观在那句话,写纸条,[傅观在说的更有道理,宅子里有人眼红余琼枝。] 余琼枝除非自愿,否则拿到这块写了艳词的石头困难重重,就算是外人送进来的,那也得有人在里面接应。 想利用她往上爬的人家境不会太好,所以用金钱收买的成功率太低,帮忙的人和送石头的人是利益共同体,说到底,还是宅子里有人见不得余琼枝好。 想了想,舍赫又写,[如果书院里的书生能靠这种方法成功娶到大户人家女儿,何必写那么多妖精女鬼对他们为情报恩的话本,还不是做不到只能做做梦。] 时尽折得承认,她的脑回路有时候很清奇。 他竟然也觉得这个理由很合理。 他说:“余家在半山发家,这里是祖地,宅子里一定有祠堂,看看上面的牌位就知道了。” [要怎么看?] 时尽折侧过脸,舍赫很上道的亲一下,旁若无人。 在学习新知识的时候,她对时尽折的容忍度一向很高。 “说吧。” “找牌位看余霜和余光这两个人有没有亲兄弟,我偏向余霜有,不然余光不会把唯一的儿子让出去认人喊爹,那个时代很重视孝道和传宗接代的事,他要没备用的儿子,不敢这样做。” 时尽折说找就找,拉起舍赫往外走,谁知他眼前冷不丁一黑,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舍赫扶住他:“你是不是被我吸干了。” 时尽折不听声都知道她会说什么,“你别给我造谣,我是一直开防御阵法开累了。” “呵呵。” 这人也就骗骗自己了,一个角色身份竟然也在意的要死。 钱畅朝这头望过来,“欸,你俩干嘛去?” 舍赫:“找牌位。” “那一起去,大家别分开。”钱畅说着动身靠近。 时尽折敬佩他们的听话程度,心想要是以后遇到的玩家都这么眼力见就好了,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