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验证猜想,时尽折拉着舍赫一块起床,刚一开车门,他就发现地上多出来不少新树。 半米的直径,十五六米高,穿插在巨木的缝隙中,看叶片和树干,是幼年期的巨木。 他不太确定的问舍赫:“这是昨晚上新长的?我们昨天上来之前还没有吧?” 舍赫:“很明显,是的,而且我们还都没察觉到,至少我睡的很香。” 时尽折感叹:“一夜之间十几米,这片巨树林很奇特。” “你也可以。”舍赫不以为然:“你那些催生的花不就是这样,只是它们的本体长不到这么大而已。” 说着说着,她突然拉住时尽折,“这些突然长出来的树会和你昨晚上的变化有关系吗?我们现在就下去,你去催发一棵巨木看看。” 说做就做,时尽折立马转身去收车。 拔掉用来固定车身的绳钩,他发现钩子距离树枝边缘的空隙增宽了半截手掌。 “舍赫,我们住的这棵变粗了,它也长大了。” “这么大的树都能有变化,那下面的新树你一会能催多大催多大。” “嗯,我知道了。” 两人从树上下来,选中最矮最细的一棵树。 时尽折立在树前,有些忐忑的把掌心对准树干。 看不见的金线连接彼此,他调动变得更为纯净的能量,输送给新木。 溢散的能量粒子被守在一旁的舍赫捕捉到,血不方便喝,捡点能量边角料总是可以的。 本着不浪费原则,她直接从身后抱住时尽折,开始尽情吸收。 时尽折分给她一只手,没注意到有无形的金色同心圆在两人脚下生成。 新的连接关系出现,受益者无意中多了一位。 新获取的能量在新树的枝干中不断累积,随着时间流逝,本不能被人看见的金线显出一丝可见的金光。 氤氲的雾霭中,锋芒过于锐利高调的金色被柔化,温和如曦光。 金线刻进树纹,携带着时尽折赠予的生命力向上延伸。 在纯净生命力的驱使下,树干高涨,膨大的树冠逐渐逼近百米多高。 金线走到最后,碧玉妆成,叠翠流金,一棵不输成年巨木的新生巨木长成。 时尽折抬起头,完成使命的金光粼粼流动,在树皮的缝隙里如洪水般快速撤退,最后集中到一点回到他手里。 “很厉害。”舍赫的眼皮有些沉,脸贴在他后背上。 “就是你这力量太纯了,我可能…又要……蜕……皮………了…………” 说完,舍赫就往下滑去。 时尽折察觉腰上的手松开,赶紧回头把人揽住,“舍赫?” 舍赫没反应,人已经昏睡了。 时尽折环视四周,既然是蜕皮,那她肯定不能待在车里那么小的地方,太拥挤,会不舒服。 选来选去,时尽折锁定面前的新树。 “用你的时候来了。” 默默念完这句话,树上竟垂下来一根绿藤。 嗯? 时尽折背着舍赫,后退一步仰头。 怎么在哪都能看见这绿藤? 绿藤转着藤丝在树干上打圈,时尽折不太懂,难不成它还想凭借这小身板把他和舍赫拉上去? 他一头雾水的拽了把绿藤。 结果…… 它还真能。 藤不可貌相,那么细的藤丝捆吧捆吧,轻轻松松的就把俩人送到了树干上。 送完人以后,绿藤没有走,就绕在两人停留的树干上,像一株普普通通的爬藤,不再动。 时尽折拿出一个软垫,让舍赫枕在自己腿上,尾巴自由摆放。 从清晨到黑夜,他换了几次腿,看了好几次地图。 坐久了,难免无聊,时尽折开始给自己找事做。 一会按按舍赫的手,一根又一根手指的细细观察一遍。 一会手指碰碰她的嘴,往上沾点蜂蜜水喂下去,当做补充体力。 一会挑起一缕她的头发数发丝,没有分叉,发质很好,要不是不敢,还想上手编两下。 实在没事做了,他把注意力转移到那条尾巴上。 结了淡紫色薄膜的蛇尾一直没动地方,腰肢下面那一截因为舍赫曲腿的动作拐了个弯,时尽折压低身体就能摸到。 他按了一下,手感差距不大,就是有一点点干燥,但不明显。 又摸了几分钟,舍赫的尾巴动了下。 时尽折看过去,发现她只是换了个动作,没醒。 叹口气,他无事可做的重复一遍以上行为。 昼夜交替,月落日升,时尽折摊开手掌,握着舍赫的食指,在自己手心写名字。 写完点点手心,在她手上亲一下,“真厉害。” 写了几次,他没什么力气的放下手,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一天一夜了,舍赫还没醒。 她上次一个白天就完成了蜕皮,根本没用这么长时间。 第不知道多少次叹气以后,那支装死的绿藤伸过来,在他手背上点点。 然后拉着时尽折的手腕往远离舍赫的一边走。 时尽折扯回手腕:“你到底是什么?” 绿藤见他不愿意走,干脆在时尽折的肚子上点两下。 给完提示,它松开缠绕的藤丝,回到原来的位置。 细细的一根藤背对时尽折,弯出一个弧度,叶子耷拉着,风一吹,上下颤动起来,跟叹气似的。 时尽折硬是看出一种无可奈何。 他垂眸看绿藤指的地方,两秒后动作一滞,反应过来。 真是关心则乱了。 舍赫就是因为他才加速进化又一次蜕皮,自己这么抱她一天一夜,不就是等于还在给她往上补能量。 消化不了当然醒不来。 找东西给舍赫垫在身下,时尽折坐到反方向的一根树枝上,远远观望她的状态。 坐了一上午,舍赫的尾巴晃荡几下,终于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下午两点,时尽折正喝着水,面前的巨树主干上忽然缠上一条蛇尾。 他立即赶过去,一眼就看见舍赫那条蜕变到一半的尾巴。 比原来的颜色又深了一度,是凝夜紫,瑰丽无比。 借助树皮的摩擦力,舍赫蜕下最后一段蛇蜕。 掉落下来的蛇蜕被时尽折收好,他走到舍赫面前,脸上的担忧散去:“你总算醒了。” 舍赫看看新的蛇尾,沉吟良久才看向时尽折,“你先过来看。” 她从树上下来,时尽折不明所以的跟在后面。 走到一处阳光能倾泄进来的空地,舍赫让蛇尾铺在地面上。 细碎的光斑里,那条紫色尾巴轮廓外沿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