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尽折连续试验两次,五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等他试验到第三次,刚一松手,蛇尾就再次出现。 “估计只能十五分钟,再多就不行了了。”时尽折问道:“这跟你蜕皮有关系吗?” “也许,但我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蜕皮。”舍赫收好蛇蜕,联想自己昨日想疯狂吸血的欲望,她说,“也许和你的血有关,我对别人没有那种欲望。” “你总说我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就是我的血吗。” “是,很香。”舍赫说着吐了下信子,有点蠢蠢欲动。 时尽折后退一步远离她,如果他的血真有特殊之处,那之前在迷宫里… 他还记得发现石像时的情形,石像被压在石板下方,尤其是身体部分,厚重的石板砸在上面,挡的严严实实。 连那样大的石板都没能打碎的石像,怎么会因为一颗小小的石块就迅速开裂呢。 时尽折突觉自己当时因为害怕而忽略了许多细节。 舍赫从破碎的石像里出来,那石片很薄,她身体扭动几下,轻易就从里面挣脱。 薄薄的石片挡不住她,厚厚的石板也压不碎石像,甚至他发现那石像时,除了耳环那儿有个断口,上面连条划痕都没有。 时尽折抬手摩挲脖子上的牙印,他当时受伤,石像蹭上了许多血。 他产生疑问,如果舍赫不是因为石像碎裂才能出来的呢… “舍赫,你在石像里的时候有意识吗?” 时尽折不喜欢探究他人的过去,别人不主动说的事,他不会问,可现在不问不行。 他怀疑自己的血就是他未知的技能。 “没有。”舍赫摸着左耳上的双s耳环,“有东西从这里流入我的身体,我就醒了。” 时尽折盯着她左耳上的耳环,这只耳环何止是沾血,还被他藏在手臂里待了挺久。 舍赫能苏醒,不是偶然,是自己的血唤醒了她。 时尽折:“也不知道我这技能是什么,藏的这么深。” 他看向手心都两颗旧牙,难道是补充能量,促进进化? 那这技能不会叫无私奉献吧,奉献他人,牺牲自己,没有技巧,全靠命硬。 舍赫对换上新皮肤的尾巴尖爱不释手,一直放在手里揉捏,听到时尽折这么说,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昨天你没有立刻感染。” “那也许还多个抗病菌。”时尽折不太确定这一点,真抗的有一个百毒不侵,他可能只是短暂免疫之类的。 也不知道这技能是怎么装备到他身上的,时尽折想不通,干脆不想了。 他找出一个装小刀的牛皮套,把两颗毒牙放进去,收进口袋。 怕舍赫一天没吃饭饿到,时尽折抓紧时间给她弄吃的。 两人不出门,也没人来找,平静的度过第十八天。 第十九天,蔚蓝仓管区已经完全被真菌覆盖,蔚蓝大楼周边聚集了大量长毛怪,舍赫发现它们在练习叠叠乐。 “左边那组叠到第三只了。” “嗯,左边三个加右边两个等于几。”时尽折扒拉下她杵在窗户上的手指,“用算的,别数。” “我不想算。” “那就数吧。”时尽折随她心意,听到舍赫报五,他又问下一个问题。 楼下长毛怪摇摇晃晃的叠高高,给九楼的两人做了一上午教学工具。 吃午饭的时候,有一组叠到四只,高度成功到达蔚蓝三楼窗口。 一对住在三楼的员工家属,一扭头就从窗户上看见一张长满绒毛的脸。 绒毛之下是张被吸干营养的脸,灰褐色的牙床呲起,牵动颧骨外凸,衬得骨骼拐角极为锋利。 长毛怪对窗户内的夫妻敲敲玻璃,抻着头往里看,大半张脸都恨不得穿过窗户钻进来。 敲击从叩击逐渐变为拍击,力道大的玻璃都在震。 可无论长毛怪的动作有多么的急躁,它脸上的假笑始终保持在同一个弧度,就像被胶水粘上了一样。 妻子脸色煞白,惊恐的忘记呼救,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还是被手里没拿住的陶瓷碗砸到了脚背才想起来跑,她一拍丈夫的后背,“别愣着了,跑啊!” 两人匆忙外逃,丈夫护好妻子,关门前,他转头望向那怪物,它睁着眼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死盯两人不放。 见两人逃跑,发疯似的拍打窗户,就像是在怒吼不许跑。 两人找到在蔚蓝工作的父亲,恳求往高处的楼层换一换,三楼太低了,那怪物已经能爬上来了。 “能带你们进来已经是破例,这又不是宾馆,不可能你想住哪就住哪,这些给你们留宿的房间都是员工办公室腾出来的,往上那都是几位高管和研究中心专家住的。” “可…可我听说九楼前天有人住进来了啊,那两人甚至都不是蔚蓝的员工…” 丈夫支吾的反驳,“爸,你好歹也是核心员工,他们让不相关的人住,都不说给你…” “你想怎么样,让我拉下一张老脸去求董事长吗。” “…九楼上不去,那要不您偷偷放我们别的楼层?您不是七层以下的权限都有吗。”妻子小心护着肚子,“这都四个月了,我这被吓一下是真受不了啊,心都差点跳出来。” “是啊,爸,薇薇是真的经不起吓,您也知道她身体不好,又是双胞胎,我妈走之前有多舍不得,你看见了,那名字都起了好几个呢。” 年轻夫妻的话砸进了父亲的心坎,发妻去世前给这两个孩子起了名字,要是出事了,她在下面应该会挺难过的吧。 父亲心内挣扎,蔚蓝这一年对每层人员的进出都监管严密,也就四层以下相对宽松,要是把人送上去,被发现了可不是小事。 可听见别的房间传出尖叫声,儿媳被惊的缩肩膀,他也担心孙子孙女。 儿媳这身体是真不好,半个月前接他们进来,蓝先生考虑到薇薇的身体情况,都只敢让她在隔离室里待了两分钟。 这要是被惊到,确实危险。 父亲思索再三,同意了要求,他把人悄悄送到七楼,“这是我的办公室,你们千万别随便走动,知道吗。” 两人高高兴兴的做保证,“我们绝对不乱走不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