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送走丁一，心情大好。 这小子还真是头脑灵活，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玩的真是666。 哼着小曲，李主任坐回办公桌，脑子里想着怎么措辞打报告，顺带得首钢革委会的余则成主任上点眼药。 吴秘书敲门进来了，说道：“主任，刚才李固也来了，您正在谈话，我挡了回去。” “哦，哪个李固？” “主任，是宣传科的，许大茂的学徒，上次匿名举报丁一的就是他，您和他见过一次。” 李主任回忆了一下，有印象了，点点头，“嗯，接着说。” “他是来检举许大茂的，理由是许大茂的妻子是资本家，家里窝藏巨额财产，来历不明，没有提供实质证据，我让他先回去稳住不动，等候您的指示。” 李主任笑了笑，“这小子还真是急，不过值得一用，你告诉他，保持监督，不要打草惊蛇，没我的指示不准轻举妄动。” “是！主任，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吴秘书这个角色就很知进退，和丁一一样，只说事，不掺杂个人意见，一切听领导指示。 吴秘书出去后，李主任用手指敲着桌子，低声说道：“娄半城，娄半城，唉，可惜了啊。。。” 李主任不是不想动娄半城，也不是对娄半城的财产不动心，只是他不敢动，并不是娄半城多牛逼，而是盯着娄半城这块肥肉的太多了，他李宝田算个屁，他要敢吃下娄半城，吃多少得吐多少，还得把自己身家性命搭进去，得等食物链顶端的人动手，他当个马前卒，撕扯块肉或者喝口汤，才是明哲保身之举。 这就是博弈了，李主任的优势是他现在掌控轧钢厂，有风吹草动比别人快一步。 就像一个屋子里，有一桌宴席，中间摆个烤乳猪，只有入座的人才能吃到，没有座位的只能看。 还有进不了屋的呢，那就只能闻个味。 离得更远的就连闻都闻不见，只能听别人说。 李固就属于离得更远的，又没什么头脑，几个更没头脑的人一撺掇，真以为自己能打倒资本主义了，脑子一热，就要发起冲锋。 被吴秘书挡了回去，李固也有点清醒了，总算认识到自己的地位了，特么的连李主任面都见不到，一个秘书就惹不起，还得点头哈腰的。 回来后很忐忑，万一李主任把这事告诉许大茂，自己就完了，好容易弄得差事也得丢，许大茂也不是什么善茬。 坐回座位，心神不定的一直往门口瞅，直到丁一回来，并没有来找他，这才放下一半心。 还悬着一半是怕人知道，正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干了就没准什么时候暴雷，但是他现在也没办法，强装镇定。 镇定是装不出来的，心虚就有心虚的表现，他时不时偷瞄丁一几眼。 这人的第六感就很奇妙，背后有人盯着，总会有不适的感觉，丁一也悄悄的寻找哪来的妖风，结果还真发现了李固。 这小子准没憋好屁，等李主任这事完了，明年高低得收拾了这兔崽子。 中午的时候，一个厂办小干事跑来找李固，转达吴秘书的话：保持监督，寻找证据，不准轻举妄动。 李固忙不迭的点头哈腰，恭敬的送走小干事，他对自己的地位有了初步清晰的认识，不是投靠李主任就一步登天了，吴秘书都不屑亲自来，打发个小干事传话就完了。 入伙梁山，也不都是一百零八将。 熬到下班，悻悻的收拾东西回家。 艾坤跑了过来，给了李固一张单子，“下周的放映任务。” 丢下就跑了，一句废话没有。 李固捡起来一看，大王庄，石佛寺村，倒是不多，就俩地，丁一这是转性了？以前安排都是好几个地方呢。 等拿出地图一对照，脸都绿了，一个大北头，一个大南头，这来来回回横穿四九城两大趟，卧槽泥马丁一，卧槽泥马许大茂，卧槽泥马吴秘书，卧槽泥马李主任。 丁一是管杀不管埋，你怎么去管不着，反正没有村委会盖大印的回执，你就挨收拾吧，你要敢不去，立刻滚蛋，有的是能吃苦的好同志呢。 你要想伪造大印，那更没门，放映消息早到了目的地的所在乡镇，老乡们眼巴巴的盼着呢，等了个空，乡镇一反馈，影响恶劣，吃枪子也说不准。 李固没办法，回家准备干粮，趁夜就往大王庄赶，误了时辰也是工作失误，他现在还在人手底下听差呢，可不敢有差池。 干工作确实没有闹革命来的痛快，是吧。 艾坤骑着摩托带着丁一往家走，今天实在推不过去了，咖啡少妇让艾坤请了好几遍了，不去不合适。 “丁哥，你这一阵子也不骑摩托了，我手老痒了，还是这玩意带劲，比开车都威风。” 丁一躺坐在挎斗里，叼着根烟，说道：“最近减肥，得锻炼。” “切，就你还用减肥？胳膊还没我大腿粗，跟小鸡子似的，想锻炼找我啊，唱跳rap，还能打篮球。” “放屁，你那叫锻炼吗？那叫卖骚。基尼太美！” “你说啥？” “没啥，给你这个。” 丁一从挎斗里翻出一顶制式钢盔，据说是坦克兵用的，还带护目镜，老丈人听丁一说骑摩托带头盔安全，第二天就弄了两顶给女婿。 艾坤一看就眼睛发亮，太特么酷了，忙抢过来戴在脑袋上，护目镜拉下来，“看我像不像飞行员。” 丁一心说你特么不像飞行员，你像忍者神龟。 。。。 俩人臭贫着到了牛书记家。 艾坤结婚后还是和姐夫姐姐住在一起。 “拿来吧。”丁一下车后冲艾坤一伸手。 “拿什么？”艾坤看看自己身上，没有啥乱七八糟的啊。 “头盔。” “不是送我的啊？” “草，你特么做梦呢？” 艾坤恋恋不舍的摘下来，递给丁一，“哼，小气。” “你又不骑车，天天顶个王八壳子像什么样，结了婚还不成熟点，幼稚。” 艾坤不干了，他也看出来丁一就是在使坏，“没你这样的，拿出来逗我，又要回去，成心的不是，你等着，让我姐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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